全琮的归降,于我而言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原本我已对招降江东军中将校一事颇有些灰心丧气,但机缘巧合之下,全琮竟自己送上了门来。尽管在招降的过程中不得已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这也是没奈何的办法。不过,也幸得全琮年少阅历浅,如果换成他父亲,我的这些把戏未必就能见效。但只要全琮投在了我麾下,全柔回归江东军的路也就被断绝了,日后就由不得他不归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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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延的主持下,经由近千名士卒一日的辛劳努力,俘虏的处置工作初见成效————多达9000人的俘虏中,竟有近8000人是被江东军刚刚征召的新兵。不少新兵甚至是在自家农收尚未完成时,就被匆匆地强行征集入伍,在他们内心中其实也充满了不愿的情绪。这一部分人,纵然收编入我军也难以形成战力,但却尽可以放心大胆地释放,料想他们也不会主动复归孙权军中。
七月二十七日晨,在其余俘虏羡慕的目光中,近2000名籍贯秣陵的俘虏被逐一释放归家。
我军的这一释俘举措,在秣陵城中立时引起了巨大轰动。自城池更换了主人后,秣陵城中的百姓便一直心怀忐忑,战战兢兢地过活,惟恐惹得“军爷们”不快而致大开杀戒————自兴平初年(公元194年)起,秣陵几乎就未曾脱过战事,在城池的归属不断变更的过程中,吃苦遭罪的只是那些无辜百姓。横征暴敛,抽丁拉夫早已习以为常,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凄惨状况也是屡见不鲜。一直到两年前,孙策一统江东,战事逐渐消歇后,秣陵百姓才稍稍改善了些命运。然而,好日子总是难以持续多久,当前段时间江东战事再开之后,秣陵百姓的安宁生活再被打破,征粮、拉丁、城头旗帜的变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但令秣陵百姓颇为惊讶兼欣喜的是,这支新据领城池的jūn_duì,似乎与以往的那些“兵爷们”有所不同————攻陷城池后很寻常的烧杀抢掠,竟然一点都未出现在他们身上。继而,另外一个意外之喜又出现在秣陵百姓的眼前————被强招入伍的亲人,在遭俘后非但没被屠戮,反而相继被释放回家了!
震惊喜悦之余,原本对城池归属的变更有些漠然的秣陵百姓,也不由得相互探问起这支稍有些“异类”jūn_duì的来历。
释俘的同时,我军横扫丹阳的行动也正式开始:由我亲领主力,出秣陵东门,奔袭丹阳郡治所——南徐,收拾东部诸县;裴元绍领偏师1000人,经溧阳,袭泾县,攻取丹阳南部几县。而秣陵城中由于仍有不少待释的俘虏,为防止出现异动作乱,不得已之下只能暂时将魏延留下驻守。
二十七日酉时,我统军以雷霆之势突然袭至南徐城下,南徐城中仅余的三百多守军促不及防之下,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防守,只得献城归降。
在守军尽失、郡守被俘的情况下,治所南徐的失陷,基本意味着丹阳郡的归属已然发生变更!
南徐,议事厅
列于众将最后一位的全琮,身上已然更换了一套干净的新铠甲,虽然脸上神色仍有些苍白,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明显已比昨日好上了许多。顾望着议事厅中的一切,全琮不禁有些感慨:一月前,全琮曾随父亲来南徐议事厅面见过太守吴景。一月之后,再度来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堂堂一郡太守的吴景,此时已成阶下囚;自己的父亲,即将被软禁到庐江;而自己,竟然已投归到原本份属敌对的刘备军中…………果真是世事无常!
轻叹了一口气后,全琮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那个正端坐在主位、察看地图的魁伟身影,心中不由得浮上一种异常复杂的情绪:交织着痛恨、无奈、畏惧,甚至还有一丝拜服!
查阅着地图,我仔细地思索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丹阳郡基本已经控制住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在周瑜军回师之前,尽可能地继续拓展战果,而吴郡就是下一个目标。刚刚经历过叛乱的吴郡,局势肯定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领头作乱反孙的盛宪,原本便是吴郡名望极著的名士,其族人故交遍布吴郡、会稽各地。也正因如此,当初孙策、孙权才不得不任命其为吴郡太守。尽管叛乱很快便被周瑜返师平定,盛宪全家也尽被诛杀,但此事的影响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除。我军若是继续进袭吴郡,难度说不定还要小于进攻丹阳。
“子璜!”我思索了半晌后,抬起头来看向全琮,沉声问道:“吴郡的守将、守军情况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