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夫人听后,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是吴王推荐的。唉,平安,你是个好孩子,还是少和吴王混在一块才是,那个人心术不正,以后早晚得倒霉,你离他远点为妙!”
这话说得肆无忌惮,根压就没把吴王李恪当回事儿。王平安听得头皮发麻,人和人真就是不一样啊,换了别人,谁敢这么说一位王爷,可在长孙夫人的嘴里,就和说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还敢预测李恪早晚得倒霉!
要按家中的辈份来说,长孙夫人算是李恪的舅母,和长孙无忌一样,两口子都瞧不上李恪,说起话来自然是没有什么顾虑的,她就算当面说李恪,李恪都不敢把她怎么着了,何况背后说呢!
她敢说,可王平安不敢听啊!他连忙岔开话题,道:“刚才那位管家,说表少爷不行了,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得了病?”
长孙夫人哼了声,道:“丢人现眼的病,说出来实在是丢尽我们长孙家的脸了!”
她看了眼门口那个还等着的仆人,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又道:“算了,反正长安城里,知道这事儿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多你一个,你便去给他看看吧!”摆了摆手,让一个丫环陪着王平安去。
巧的很,这个丫环正是那个刚开始说王平安会捉妖的那个!王平安赶忙站起身来,跟着丫环出屋去了。
那个表少爷似乎住的挺远,也很偏僻,丫头带着他穿堂过厅,走出好远。王平安见她脚步细碎,走的慢吞吞的,不时回头,象是有话想对自己说,可是又不敢的样子。他笑了笑,主动问道:“那表少爷平常喜欢吃什么,可是吃坏了肚子!”
他一开口,丫环立时就话多了起来,更加放慢了脚步,对王平安道:“王大人,我家表少爷的喜好有些古怪,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对我们下人很好,从不打骂欺负!”她将表少爷的事,大略的说了一下,以示他并非象长孙夫人说的那样不堪。
原来,长孙家的这个表少爷,并非是长孙无忌的亲戚,而是长孙夫人家的亲戚,从外乡投奔而来,到府上混吃混喝。
要说为人的脾气,这表少爷可能是寄人篱下的关系,对谁都很随和,就连对待仆役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他有个喜好,实在就是让这时代的人,不敢恭维了。
这位表少爷喜欢男扮女妆,没别的什么爱好,就喜欢擦胭抹粉,扮成女子的模样,而且还特别喜欢唱歌跳舞,时常去风月场所玩耍。别家的公子去这个坊,那个坊,是为了寻开心,花钱让自己开心。而这表少爷不同,他去各个坊里,不是为了寻开心,而是为了让别人寻他开心,这可不就是奇事一桩了吗!
这位表少爷每到歌舞坊后,便要求班主,让他穿成歌姬的模样,上场给客人表演,博取掌声。
一开始各坊的班主还挺高兴,他愿意上去演,那就上去演呗,无所谓的事。可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竟是长孙家的亲戚,班主们就不敢再让他上去了。
结果这表少爷还着急了,竟然拿出钱来,送给班主,只要能让他上场唱歌跳舞,他情愿倒贴钱,可就算他倒贴钱,也没哪个班主敢让他上台!
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被长安的各个歌舞坊引为笑谈,传来传去,长孙府上自然也就知道了。没人敢告诉长孙无忌,可却有人告诉了长孙夫人,长孙夫人岂有不怒之理,骂起这个表少爷,当然没有好话,没赶他出府,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王平安听罢,点了点头,这人是个喜欢反串,并且有强烈表演欲望的人,这也没什么,各人喜好不同,就算比较另类,也是他自己的事,别人没必要去评论什么。
不过这毕竟是唐朝,男扮女妆,而且还要去歌舞坊,去扮成歌姬表演,实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能接受的!
丫环看着王平安,发现他并没有露出不屑的表情,仍旧温和平静,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的,或者不好的看法。
丫环非常奇怪,知道这件事的人相当多,而且初次听到后,反应要么是震惊,要么是鄙视,但就是没有无动于衷的。她忍不住问道:“王大人,你在听婢子说话么?”
王平安点头道:“我在听,表少爷特立独行,可惜生错了年代,如果是生在晋朝,那他必会是长袖善舞之人,为世人所称道。”
丫环又惊又喜,道:“王大人,你可真是我家表少爷的知己啊!”说着,他们来到一处独立小院,推开院门进去,就见院内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整个小院几乎都没了落脚之地。
走到屋前,丫环推开了门,道:“王大人请进。”
王平安还没等进屋,立时便后退一步,惊讶地道:“这屋里怎么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