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李世民一愣,连忙追问道:“刺血书经,他要用血抄录经书,这傻孩子,是谁让他这么干的?”
史忠臣道:“是高阳公主。”赶紧补了一句:“公主殿下也要如此!”
李世民大吃一惊,道:“这些孩子怎么了,怎地突然想要做这种事,快快告诉他们,不要如此!”
史忠臣嗯嗯连声,点头道:“公主一开始是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刺血书经的,太子殿下也答应了。不过公主又怕刺血,会损了身子,所以为了太子殿下着想,她又说不如遍请高僧,尤其是俗家弟子,大家聚在一起,谈论佛法,以便给皇上祈福!”
他想了想,又道:“可能是俗家弟子们的想法,不是太……可能和凡人差不多吧,所以公主才这么说的。公主和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所以事事都为太子殿下考虑!”
事情到底如何,象史忠臣这种人老成精的人,岂有不明白之理,但明白归明白,却是不好直说的,他只需把事情经过如实说出来,顺便再加上几句好话,也就可以了!
李世民的脸色刷地就沉了下来,道:“怕是高阳自己想看看那些俗家弟子吧,却又没有那个本事,下不了命令!”
李世民就是李世民,只一听立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着实不快!他的不快,不是对着高阳公主,女儿爱玩什么花样,撺掇着太子去做什么,无所谓的事,小小女子又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让他不痛快的事是李治的态度,高阳让他刺血书经,他就答应,话题一变让他改成见俗家弟子,他便改了主意,也答应了,这般没有主见,竟被女子所左右,这可实是让他失望了。做为帝国的继承者,怎么女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世民有心想拍桌子,却又忍住,哼了声,道:“是要在东宫召见那些俗家弟子吗?去告诉治儿,好好读读史书,以史为鉴,才可知兴替,说佛论道,闲暇时为之吧!”
此时皇帝心里想什么,史忠臣当然清楚,可李治和高阳公主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实不愿皇帝对他们心存不满,他连忙说好话,道:“皇上,太子殿下要见俗家弟子,倒不是要在东宫里见,他也没说要特地见,确实是在闲暇之余见的,听说是要在一场大诗文会上,顺便见的,此是雅事,太子殿下做事向来有主意,有分寸,皇上不必为他担忧!”
紧接着岔开话题,史忠臣笑道:“要说这场诗文会,倒也真是巧了,竟然也是因为王平安,听说是因为他用一己之力斗败了太医署的人,大家为了凑趣,便要开一场诗文会。因王平安是太子殿下召进京的,太子殿下极是识人,目光如炬,实是让人钦佩!太子殿下就是想借这次机会,带着公主见见士子们,也顺便见见俗家弟子们,一举两得了!”
昨天史爱国说起这事儿时,史忠臣并没有怎么太关注,诗文会这段时间太多,他宫中事又多,让他特地去关心哪场,是不可能的。所以弟弟史爱国当时说的时候,他也没在意,更没有详细问,但今天一发现此王平安,即彼王平安,所以他才特地对皇帝说了出来。
李世民啊了声,道:“又是王平安,他斗倒了太医署的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地没有人向朕提起过?”
太具体的史忠臣也不清楚,可他是玲珑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笑道:“皇上,那王平安如何与太医署斗医术,老奴等下就去替您问问,不过关于王平安,倒是另有一桩趣闻!”
接着,他便把刚刚听说的,王平安是怎么治相思病的事,现炒现卖,新鲜热辣,对李世民说了出来!
李世民听罢,哈哈大笑,道:“这个王平安可真是有趣啊,上次写什么黄狗白狗,这回又说什么渣不渣的,诙谐之余,竟是很有几分机智!”
他夸了一句,又点头道:“看来治儿确有眼光,能将此人召进京来,识人之明,倒是让朕欣慰。不过,这个王平安也确是有些本事,诗写的好,医术也不错,就连朕现在都对他感兴趣了!”
史忠臣正琢磨着要去见一见王平安呢,听皇帝如此说,连忙凑趣道:“皇上,老奴看你终日劳累,心中着实心痛的很。要不,等这场诗文会招开时,您要是得闲,不如去散散心,一来让士子们沐浴天恩,二来也顺便看看那个王平安,他说话做事诙谐机智,说不定能让皇上您开怀片刻呢!”
李世民这些日子确实也郁闷透了,被突厥的破事儿,搞得烦躁不堪,今天好不容易想到了解决突厥的办法,也该松口气了。他道:“也好,散散心也好。不过,莫要和外人提起此事,朕并不一定有空,不好让士子们白等,失信于人。”
史忠臣道:“皇上,要不老奴去看看那王平安,看看他还有其它趣事儿没有,回来说给皇上您听?”
李世民拿起诗稿,又看了看,笑道:“这个王平安啊,朕每次听到他的事,都能笑上一笑,实是可心之人。好,你去看看他吧,有什么趣事,回来说给朕听!”
史忠臣忙道:“老奴遵旨!”躬着身子行礼,倒退着,出了甘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