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璧巴巴结结地上来,也不管人家mǔ_zǐ说着体己话,会不会烦他,张嘴就是一通说,将王平安怎么被重视,而王老爷在会上怎么受人尊重,足尺加三地全都说了出来。
有这个两话匣子陪着杨氏,王平安便回书房,洗漱更衣,将自己收拾得一身清爽,这才又出来吃饭!
赵璧和卢秀之说什么也不走,非得在这里蹭饭不可,杨氏听他们说话有趣,倒也没有掉脸子赶人!
饭还没吃完,就有仆人来报,说哈米提家派车来了,要接王平安进城。王平安拉过杨氏,把哈米提家的事说了出来,杨氏道:“让丹若和莲雾陪你去吧,给女人看病,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有两个小丫头陪着,你也省心!”
王平安自然答应,带上两个小丫头出门,可赵璧和卢秀之又跟了上来,他俩算是打定主意了,不管王平安到哪儿,他俩都跟着,大有再也不分离的架势。
王平安甩不掉他俩,只好任由他们跟着,一起进城,去了哈米提的家。
到哈米提的家,见哈米提已然等在门外,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王平安下了车,道:“哈老爷,天还没黑呢,没耽误时间吧?尊夫人的病可有异常?”
哈米提唉了声,上前拉住王平安的袖子,道:“大大的有异常,已经晕过去几次了……”他忽地看到赵壁和卢秀之也从车上下来了,顿时脸色一变,低声道:“他俩怎么也来了?”
王平安脸色一苦,小小声地道:“甩不掉啊!”
哈米提大步上前,道:“你们两个小子,现在回家去告诉你们的爹,就说老夫明日要过府拜访,和他们商量事情,让他们万不可出门,以免耽误事情,快快回去告之!”
赵璧和卢秀之同时啊了声,喜道:“好好,我们这就回去!”两人冲王平安打了招呼,转身上车就走了!
王平安看得直摇头,对走回来的哈米提道:“我是怎么甩也甩不掉他们,哈老爷只一句话就让他们离开了,还是你有经验啊,平常总遇到这种人吧?”
哈米提道:“跟他们这种纨绔说别的没用,必需提他们的爹,只要一提爹,纨绔立即变完蛋!”拉着王平安进了家门。
哈米提的豪宅很大,穿堂过室,直走了半刻钟,这才到了后宅,进屋之后,王平安一乐,见阿依丁愁眉苦脸地正坐在外屋呢!
他道:“阿依丁老兄,你也在这里啊!”
阿依丁忙起身,道:“平安小神医,你可算来了,我姐姐刚才又晕过去了,你快去给她看看!”他是哈米提的妻弟,姐姐有病,他自然要来守着。
王平安向里屋看了一眼,道:“这个病,所得部位太过私密,我带了丫环来,让她们先看,将症状说给我听!”
哈米提和阿依丁异口同声地道:“还是平安小神医想的周全!”
王平安示意身后的两个小丫头,让她们进屋去给阿依丁的姐姐看胸脯,两个小丫头很听话地进了屋。
原来,阿依丁的姐姐生产完后,身子不大好,总是虚喘,而且不下奶。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头回生产,专门伺候她的婆姨,以为是产后体虚,便做了不少大补的食物给她吃,并且不断的去按揉胸脯,想将胸脯揉开,认为这样就能下奶。
其实这种做法很常规,唐朝时虽然新生儿的成活率低,但对于产妇的照顾还是有相当经验的,一般情况下,这么做会让产妇正常起来。
可事有意外,哈夫人身子算是补过来了,但仍无法给孩子哺乳。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产妇无乳也非罕见,哈米提有的是钱,请了好几个乳母,喂养自己的心头肉,算是暂时把问题解决了!
可过了一段时间,哈夫人的身子出毛病了,她的胸脯开始肿胀起来,脯尖有稀白乳汁流出,这证明她的胸脯中有乳啊,可让孩子去shǔn xī,却又吸不出来。疼得哈夫人晚上连觉都睡不好,甚至有一次还疼得晕了过去!
哈米提没办法,最后自己亲自上阵,他的力气总比幼儿要大,可仍旧吸不出来!哈夫人这段时间吃的少,这两天更是不想吃东西,什么补品都不好使了,就是不想吃,人瘦下去了,可胸脯却越胀越大,几乎有胀破的趋势!
婆姨们想尽办法,却哪个方法也不好使,而哈夫人疼痛难忍,竟然一日之内连着疼晕过去三次。哈米提急得不行,可徐州城里的医生对于妇科疾病,大多擅长带下,这种下奶的“小事情”,一般要由婆姨来做,真正精通此术的女医,大都在京城,属于宫内的女医官。
哈米提又不好意思让成年男子,胡子拉碴的去给自己的妻子看私密部位,所以拖了病情。去找王平安,而这几天王平安又一直在刺史府里,忙得四脚朝天,这节骨眼儿上,要请他来看这个病,那牛正宏非得说他不知轻重缓急,破口大骂不可,哈米提可没那个胆量去挑战刺史的脾气。今天好不容易等到王平安出来,哈米提便将他请了来。
两个小丫头进了里屋,只眨眼功夫,就听丁丹若叫道:“哈夫人胸脯胀得可大了,看样子象是里面有奶!”顿了顿,补了一句:“挤不出来!”
里面有婆姨叫道:“小姑奶奶,你轻点儿呐,夫人不挤都要疼晕了!”
王平安哦了声,道:“需要通乳啊,这个简单!”他要来纸笔,开了一方,道:“这方子叫做下乳涌泉散,用温黄酒送下!”这个方子出自《清太医院配方》,算是对症。
王平安忽然犹豫了一下,他没看到病人的实际病症,直接开药,可是不太妥当啊!他道:“哈老爷,要不……我进去看看?”
哈米提接过方子,心头大石落地,笑道:“平安小神医开的方子那还能有错吗,不用麻烦看了!”
王平安见他似乎不太愿意让自己进去,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涉及到私密,如果家属拒绝,他总不能“强烈要求”吧?这可是初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