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也都静了下来,那两个汉子一脸傲然,手中魔石之枪缓缓指着众人,每指向一处,那里的人便止不住后退。便是周围那些剑艺高手,也禁不住脸上失色。
“这样一闹,今天的比试只怕没有想象的好看了。”华闲之在甲子组中,他微微苦笑,这英雄会本是他向赵王提议的,只不过没想到向来好事的赵王将英雄会办得如此声势,更没想到赵王先声夺人,用魔石之车与魔石之枪将众人全都震住。这样即便是别有用心想做些什么事的人,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在那两个神机营的魔战士枪下逃生了。
良久,人群中才嗡嗡响起了议论声,东都已经有不少行当都用了魔石,象舂米磨面,纺纱织布,若不是魔石费钱太多,便是董千野也有心用魔石来改造自己的砖窑,但魔石武器的威力,却不常见。
轩辕望面色沮丧,他自从用了那神奇一剑惊动董千野以来,一直以为自己只要下苦功练下去,终有一日能凭那一式剑艺独步天下,但现在看来,一个丝毫不会武技的平常人,只要有一枝魔石之枪,便足以轻易将一等一的剑师杀死。自己剑再练下去,又有甚么意义?
不仅是轩辕望,几乎所有剑客脸上都浮现出惶然的神情,对于自己这安排造成的影响非常满意,赵王笑容满面:“好,可以开始了!”
轩辕望的第一个对手,是个叫孙建安的汉子,这人五短身材,用的却是柄长三尺三寸阔五寸的巨剑。
“他的手臂粗短,用这长剑可以弥补不足,况且看他剑,至少有两斤五两重,他必定是以力取胜者。”不象其他年轻一代剑手,身边总有一两位本门的长辈在旁边出谋划策,轩辕望完全得依靠自己。但他目光敏锐,这二十日来比斗了十余场也积累了些许经验,大至也能判断出对手的虚实来。
两人抱剑行礼,轩辕望知道对手以力取胜,不能与他硬碰硬,因此一出手便是快剑抢攻,让对方无法蓄足力量。那孙建安面对轩辕望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却毫不畏惧,只是东一剑西一剑的挑劈出去。他的剑式明明粗鄙,但剑上的力量却极为实在,因此轩辕望虽然攻得快,却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守。
轩辕望脚下步子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绕着那孙建安奔跑翻腾,但孙建安总是不慌不忙,简简单单一式便逼得不敢与他对剑的轩辕望缩了回去。一个猛攻,一个稳守,因此二人这一场斗得极好看,旁边看热闹的也不时大声叫好,只有在比斗的两个人心中暗暗叫苦。
这二十余天轩辕望连战连捷,心中不再是缺乏自信,而是自信得过多有些自满了,加上刚才被魔石之车与魔石战士震憾得心浮气躁,攻击得虽然凌厉,却没有多少际效果,他越是不愿与对手拼力气,却越是被对手拖着不放。而孙建安也不好受,轩辕望动作迅捷,四面都是轩辕望的身影,到处都是轩辕望的剑光,他早就知道论剑式自己不是轩辕望的对手,惟一的取胜之道是崩开轩辕望的剑迫使他较力,但轩辕望根本不给他斗力的机会,每每未触便收,让他无法击实。
旁观者一面叫好一面称奇,这两人斗了六十余剑,轩辕望剑剑抢攻,孙建安招招防守,但两人的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比起旁边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的剑击声,这一战也太安静了些。
“哼,轩辕望,你还在等什么!”
轩辕望正开动心思想取胜之道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围观者中响了起来。轩辕望连跨三步,绕到那声音正面,用眼角瞥了一眼,说话者竟然是凤羽。
“他分在乙亥组,怎么跑到我这来了?”轩辕望心中暗想,但立刻意训倒,凤羽定然三招两式便胜了对手,然后便赶过来看自己的比斗了。在凤羽心中,轩辕望是那个轻松击败他并且侮辱了他的人,但轩辕望却知道,那个真正击败他的,应是绯雨才是。
“若是绯雨在,一定能轻易击败这个只懂死守的孙建安!”想起绯雨,轩辕望心中不由得浮起这个念头,但他立刻将这个念头抹去:“我怎么又想依赖绯雨了,我若不能靠自己力量取胜,我便永远也见不着绯雨了。”心中一分,手中剑式变化慢了下来,那孙建安等这一个机会已经等了老久,虎吼一声,巨剑吐出光华,猛然劈向轩辕望左肩。轩辕望撤剑避开,但孙建安这一劈之后手腕一反,左手也握在剑柄上,双臂齐用力,剑挟着风雷呼啸声,横扫向轩辕望腰间。
“咦?”凤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让自己从容攻了数十式后一击便击败自己的轩辕望,竟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给予对手全力反击的机会,将自己陷入几乎无法逆转的危局中。他心中念头电转:“若是我处于这局势中,我定然伏下背剑,那孙建安下一式极明显是要抢步挑剑,必然会自己撞上我的剑尖,可轩辕望为何会腾空来闪避这一剑?”
轩辕望在孙建安反手再攻来时心中已经慌成一片,他几乎是本能地腾身而起,当他人腾空发觉孙建安抢步上前手臂伸展准备上撩时,立刻意识到,自己败了。
败不仅意味着被淘汰,在这种状况下孙建安全力出击自己在空中无可闪避,这上撩一剑极可能会切开自己腹腔,败就意味着要丧命。难道说,自己就真的要在刚开始尝到学剑的乐趣时便死在此处,自己真的永远也见不到绯雨了么?
这些念头,象电光火石一样在轩辕望心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