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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扛了一整箱的啤酒,千辛万苦的上了花家的屋顶,当然,这苦力还是非骆以枫莫属。

花容格故作贤慧的在厨房忙进忙出,说要煮锅馄饨汤、海鲜粥什么的。

好吧,算她有心,骆以枫也就不阻止她。

饿了一整天,基本上他不奢求什么山珍海味,能够咽得下去的食物就好,要不是今天带出门的钱都砸在这箱啤酒上,他会去买碗泡面随便吃吃。

坐在老屋的屋顶上,较收敛的太阳晒得人正舒服,阵阵凉风拂来,等不及手脚迟缓的花容格,他率先拉开拉环,灌了一口啤酒,想或许这样可以解解饥。

「欸,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煮馄饨汤啊!」底下窗子大开的厨房传来回应。

「怎么那么久?」想他阿嬷煮一顿饭三两下就搞定,这个笨蛋都忙了快一个小时,却一点成果也没有。

「水还没滚啊!」她回嚷一句。

「你不会把火开大一点啊!」又不是在烧水塔的水,实在久得离谱。

花容格火大的冲出厨房,在後院的空地上仰头对骆以枫嚷著,「你以为你在合烧房子啊!」然後气呼呼的回厨房去。

哇,这样暴躁,果然女人在厨房是最威严的,一点都惹不得,谁要是多说什么,难保不会被大卸八块,当作菜给煮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骆以枫已经饿得两眼发昏,花容格才出来唤他,「骆以枫,下来,东西煮好喽!」微扬的语音带著一点骄傲。

管不了许多,骆以枫飞也似的跳下屋顶,匆匆下楼奔进厨房就定位,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等待他梦想中的热食填饱他的胃。

花容格盛著一碗冒著烟的馄饨汤而来,「吃吃看。」语气中尽是期待被赞赏。

不知道是饿久了,还是真的她厨艺惊人,那碗馄饨汤很香,上头洒著芹菜、油葱,一股幸福的感觉盈满骆以枫的胸怀。

他赶紧舀了一口,送进嘴巴。

「怎么样?」她趴在桌上,戒慎恐惧的看著他,以著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准备聆听他的批评。

微蹙了下眉,他似是在沉思,又像是有口难言的痛苦。

「骆以枫,到底是怎样,你快说啊!」耐性奇差的她即将再度开火。

勉强咽下後,他试图以最和缓的语调说:「容格,你是不是忘了加盐巴?」

「盐巴?为什么要加盐巴?」她不解,「哥说只要把佐料都放进去就好了啊!没听他说要放盐巴啊!」双手食指懊恼的在桌面上快速的敲动。

呵呵,不知道要放盐巴,这个容承哥不知道是怎么教容格的?

「嗯……哈哈,容格,其实也可以不用加盐巴啦,不过你得给我一些酱油膏。」

「为什么?」口里问著她还是乖乖的倒来一碟酱油膏。

「当沾酱啊!」他夹著馄饨在酱油膏上沾了一下,连忙送进嘴巴,「呼,哈——好吃,真好吃……」

不错了,只要这丫头不是把糖当盐巴,把黑醋当酱油,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不用担心将来会被自己的妻子毒杀身亡。

见他吃得高兴,花容格连忙把整锅端来,自己也心安的坐下来大吃特吃。

说实在的,她对自己的厨艺一点信心也没有,若不是骆以枫说好吃,她宁可饿肚子等老哥晚上打工回来,也不吃自己煮的东西。

「嗯,还真的不错吃呢!」

两个人像饿死鬼,凑头在锅前争食,筷子、汤匙都是武器,只为了争夺最後一颗馄饨。

「给我——」

「喂,花容格,我是客人。」

「那又怎样,这是我煮的欸。」说完,筷子一拨,硬是把骆以枫汤匙上的馄饨拨到自己的,再送入口中,「我又不开店营利,客人又怎样?」

这丑丫头,吃了一嘴都是,他抽起面纸胡乱帮她擦拭。

「好了好了,锅子先扔著,不会有人来偷洗的,咱们上屋顶把酒言欢去。」花容格率先冲上楼去。

一到屋顶,见两罐啤酒空瓶已经横躺在地,她发难了,「骆以枫,你真不够意思,自己偷偷先喝起来了。」

「我是饿昏了,才先喝两瓶止饥,紧张什么,这剩下的都是你的。」他一屁股坐下,拉开拉环,递给小心眼的她。

「你说的!」她毫不客气的仰头就灌。「嗯……」她做了个鬼脸,没有她想像中的好喝。

「怎么啦?」

「有点难喝说,苦苦的。」她不信邪的再喝一口,不懂啤酒怎么不像汽水甜甜香香的,却一大堆人都爱喝?

「因为它是啤酒,未成年者不准喝的玩意儿,要不你喝汽水。」女人真罗唆,吵著要喝的人也是她,嫌难喝的也是她,真是难伺候。

「不要,就偏要喝啤酒,因为从今天趄,我是大学生喽!」

「那,乾杯!」骆以枫和花容格互相碰撞手中的瓶身,开怀畅饮,连天黑了也不管。

躺在屋顶上骆以枫突然说:「如果你没有我,看你怎么活。」

「骆以枫,我活著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会呼吸、心脏会跳动好吗?一点常识都没有。有一天如果我不能呼吸了,光有你有个屁用?」

「大小姐,植物人靠氧气筒也是活著,所以你那种说法跟植物人有什么差别?大家都知道光会呼吸是不够的,谁带给他们快乐、生存的动力?」

「好啦,你最好了,我说什么你都会帮我,如果可以,我会请总统颁个最佳义气奖给你!」她一双手弄得他的鸟窝头更乱。

「讲这样,一点诚意也没有。」不解风情的女人,骆以枫悻悻然的把空罐子往一楼的庭院扔去,铁罐落地发出声响,之後便孤寂的躺在地上,一如他心中突生的孤寂。

「要不怎么说?」这家伙干么?吃错药啊,说啥都不对。

「算了,不跟你计较。」他别过脸去。

「你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我懂你的意思啦,吐槽你一下也不行,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花容格趴在他身上讨好的说,还不忘拿来一罐啤酒,奉承的拉开拉环递到他大爷面前,「喝一口嘛,拜托……」

这家伙敢不卖她面子,待会一定电得他亮晶晶,要她大小姐这样低声下气的。

「容格,如果有一天我爱上别的女孩,你会怎么样?」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丢给她一个问题。

「当然是帮你把她啊!你那么罩我,没理由你喜欢人我不帮忙。」她说得理所当然。

骆以枫一阵沉默。

「以枫,你该不会真的有喜欢的对象了吧?是谁?快告诉我。」花容格更凑近些,「先说好喔,我会帮你,但是你不可以见色忘友,为了马子就把我给忘了。」

「笨蛋……」真想掐死这蠢蛋,好让她安静些。

「你说谁笨蛋!赶快说那女的是谁……」

骆以枫一恼,拨开她还拿在手上的啤酒,翻身将她压制住,一双眼睛夹杂著许多情绪直望著她。

那才开瓶无辜的沉重啤酒应声滚落一楼,褐黄的液体泼洒流出。

「你干么啦!我的肩膀会疼呢!」她蹙眉问。

他的手掌紧紧扣在她两肩,那力道让她发疼,不过令她困惑的是他的眼神,她说错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她追问对方是谁让他不高兴?

「以枫,你不高兴说就算了,我顶多不问那女的……」

「容格——」他喝住说话的她。

他真的吓著她了,花容格愣愣的不敢吭声。

蓦然,他咬了一下唇,短暂的挣扎後,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俯身而下,年轻气盛的他带著霸道的气息,紧紧的吻住那张多话的嘴,是本能的想要占有,他的舌直往她口中探去,搅乱她的气息,还有她懵懂的心。

当他退开後两人一阵尴尬的无声,彼此呼吸急促,却没敢多看对方一眼,自顾自的抓起啤酒仰头就是猛灌,像非把自己灌醉不可。

接二连三的空罐子被扔下一楼的庭院,铿锵连响的声音让两人呵呵大笑起来。

醉了,真的醉了……

花容承一推开家门,只见黑漆漆的屋子,他紧紧的锁了眉,心想,容格一定又野得忘了回家。

忽尔,他听到头上傅来容格傻呼呼的笑声,接著三三两两的瓶罐匡啷匡啷的在他脚边响个没停,只要一个下小心就会跌得鼻青脸肿,第一次他觉得回家是件危险的事。

突然一个东西砸上他的额头,洒出些许里头未喝完的酒液。

耐住火气,他摸上一脸的湿意,嗅了嗅,是啤酒!

当下两道浓眉竖得高挺,「花容格——」

屋顶上的两个家伙继续傻笑不止,浑然不知暴风雨即将来袭。

迅速的进屋开灯,整栋屋子包括前庭後院都倏地绽放光明,他顺著两个笨蛋上屋顶的路径,爬了上去。

只见一整箱的啤酒在两个笨蛋的协力合作之下,只剩两三瓶,而这会两人躺在屋顶上,不住的傻笑。

「好啊,花容格,敢给我偷喝酒,你皮给我绷紧一点。」口出威胁的他架起妹妹,缓缓的回到屋里,使劲的把她抛在床上,震得她七荤八素的。

「喔,谁啊……」

忍下踹她一脚的念头,花容承继续上屋顶收拾另一个蠢蛋。

他死拖活拖的把共犯骆以枫拉下来,将他扔在花容格房间的地板上。

没看过当哥哥这样可怜的,打工累得半死回来,家里的蠢妹妹没有帮他马杀鸡,反而要他拿著垃圾袋开始收拾她制造的混乱,真是上辈子忘了烧香,才求来这样一个祸害。

收拾好了,他想到得打通电话到骆家去。

「阿嬷,我是容承。」

「阿承喔,以枫有在你家吗?他没回来吃晚餐呢。」骆家阿嬷担心的问。

「阿嬷,以枫人现在在我家,因为跟容格打电动打得睡著了,我让他明天再回去,阿嬷你不要担心。」

「又玩到睡著喔,好啦,是跟容格在一起就好。」

挂上电话,花容承真想去踹那两个蠢蛋几脚,算了,一个是他的笨妹,一个是他笨妹的死党,谁叫他是哥哥,衰喔!

***

睡到过中午才醒来,花容格的头还昏沉沉的。

她猛的坐起身,「昨天不是躺在屋顶上吗?怎么变成在床上了,难道我会梦游不成?」

「你最好是真的会梦游。」花容承的声音冷冷自她上方落下。

花容格仰头一看,老哥的脸色不大好,像一坨发臭的大便。

「哥……」她安分一唤,不忘扮可爱。

「我郑重警告你喔花容格,再让我逮著你跟以枫喝酒,你就有死不完的机会。」够凶残的恐吓了吧。

「知道啦,」她放低姿态,「骆以枫呢?」

「回去了,知道我拳头恐怖,早早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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