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西双,她始终在他心里面。“不关你的事。”
“唉,你好可怜喔!一个大男人却没有女人爱。”
她的讥讽终于惹得他蹙眉。他放下手边的文件,斜眼娣她,“我有很多女人。”
“我知道,性伴侣嘛!”不知是不是提到她的感慨处,她越说越激动,“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贱!下半身比上半身重要多了,没女人会死!只要‘小弟弟’有反应,什么女人都可以,凸眼睛歪鼻子也没关系!”
宫拓听了竟然没发怒,反倒兴味浓厚地睨了她一眼,复又拿起文件批阅。“你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背叛你?”他记得她曾说过她逃婚。
好、好恶劣的男人!竟然拿她的悲惨痛处嘲笑她!
“你又好到哪里去?没种的家伙,明明喜欢西双却又不肯讲!心里分明爱她爱到不顾自己的安全,冲下车在快车道上奔跑着到处找她,一直到了她面前又摆出那副高傲的死样子!哼,总有一天西双跟别的男人跑了,再丢下你一个人在这边继续ㄍㄥ!”
“住口!”
宫拓蓦地爆出一声低吼,气势惊人。
楚茜悄悄吐舌。哇靠,好、好可怕,这就是宫拓生气的样子?难怪所有人都这么怕他!
总裁办公室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
突然间,一抹轻柔的低唤打破这片冷凝,“宫拓?”
“西双?!”楚茜如逢救星。快来救我,我惹老虎生气了!
西双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轻柔娉婷移动的纤细窈窕身形,将一杯咖啡端放在宫拓面前,浓郁的香气立即在四周蔓延开来。
对上西双探问似的眸光,他冷怒的骇人神情在瞬间敛去。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楚茜翻白眼,这哪叫“不高兴”?根本就是怒吼!狮王暴怒的恐怖叫嚣声!
“没什么,我没生气。”
宫拓此时脸上只剩一派温和。只消西双一声温柔的问候和她温婉的凝视,他就会敛去所有的森冷与戾气。很诡异,但是他一向如此。
只要西双在他身边。
放下了托盘中的咖啡,西双便不自然地回避他的眼光。“那么我出去了。”
“等等。”
他蓦地扣住她的手,细嫩软柔的肤触在他炽热的掌心中扩散,让他眷恋地舍不得放开。清了清喉咙,他开口问出从她一进来,他就注意到的疑惑,“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
“不,没有。”感觉自己被他扣住的手腕迅速的变热发烫,西双紧咬着唇瓣急急地想挣开。
“耶,对耶!西双,你的眼睛好红喔,你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没关系,只要你开口,我相信宫拓会狠狠教训那个让你哭的人!别怕,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看是谁给你气受了!”
抬眼瞅着眼前这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楚茜活泼鲜明的个性让西双自卑得忍不住撇开脸庞。她再次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和她之间截然不同的性情。
相较于楚茜的生动,她反而显得多么地沉闷呵!
“没事,我出去了!”几乎是闪避着逃开,西双挣开宫拓的手,头也不回的小跑步出去。
“哈,宫拓你瞧,人家西双开始厌恶你了吧?”拿起咖啡啜饮,楚茜不忘报仇,谁叫他先前对她这么凶!要不是西双适时出现,她岂不被他吼聋了?
“住口!话再这么多,你就别想再待在这儿。”
哼,就知道拿她的弱点威胁她!
瞥了一眼楚茜委屈的模样,宫拓发觉自己竟也生不了她的气,这真的太诡异了!
这女人是除了西双之外,惟一能够挑动他心弦的人。
“别再开口烦我,那里有一些杂志,你随便翻翻。”再开口说话,他的口吻中有着明显的和缓。
“哦。”楚茜也很识相,听话的坐到沙发里翻阅财经杂志。但翻没几页,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冲到宫拓身边。
“宫拓,我发觉其实你对我还是满好的。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说实话,她对他真的不了解。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西双?”
他没回答她。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这么说来,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也有点儿特别?”
看到宫拓对西双如此重视,让她忍不住拿自己的未婚夫比较起来,她忽然间脆弱地亟欲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同,像是一种弥补缺憾的心情。“到底怎么样嘛?我是不是特别的呢?”
宫拓抬眼仔细凝腴着她,“嗯。”
说实话,面对这一张容颜,他真的不确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西双”?还是“楚茜”?
***
傍晚六点三十分,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西双完成手边的工作,这会儿正怔忡地坐在位子上不知该做些什么。
回过头凝视那一扇屏风,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和宫拓之间的差距。
他现在在做什么?批合计划书和卷宗?应该是的,桌上堆了好多部门同时呈上的文件,够他受的了!
该不该再送一杯咖啡给他呢?让他借机休息提神也不错……还是算了吧,若他没有开口要求,相信此刻是不需要的。再说,西双怯懦的承认,她不想进去的最主要原因——因为楚茜,她还在里头。
下午偶尔还听得见宫拓和楚茜交谈的声音隐约传来,但是现在,总裁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沉静,静得让她好心慌,让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脱缰的想象。
宫拓和楚茜到底在里头做什么呢?
他们两人为什么不说话了?是因为没有话说,还是因为宫拓太忙了无暇开咬谈?或者,两人正忙着别的事,无声胜有声?啊,自己的思想真龌龊!
但是她真的好想知道,更急于探知宫拓对楚茜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一
可自己有什么资格问呢?又要以什么身份开口呢?
宫拓的女人?不是,她不是,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宫拓的秘书?那更没资格过问他的私事。
宫拓奶妈的女儿……唉,够了。
摇摇头,像是要转移注意力地轻轻打开抽屉,取出一张彩绘精致的明信片,西双伸手抚摸着那上头的字迹。
是大学同学耿朝谅和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田教授一同寄来的。
这张明信片等于是一个邀请函,通知她近期内即将举办大学同学会,由她和耿朝谅出面当同学会的主办人。
她还在犹豫自己该不该接下这个职务,毕竟她向来不是热心的那种人。
可说真的,她也着实期待这个同学会,想见见三年多不见的大学同学,更想和恩师田教授会面,她没忘了田教授对她的启发与器重。
大学毕业时,待她一向慈蔼如亲生父母的田教授和田师母,甚至愿意替她打点关系、出力,送她出国继续进修经济学。
田教授说她有这个天分与实力,经过栽培一定能够有所成!
她的确很想去,因为她对经济学有着极大的热忱。
可因为宫拓的一句:希爵需要你。让西双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
只因为她想留在宫拓身边,渴望和他度过每一天。
很没用呵?西双也承认自己是个被情感束缚箝制的女人,为了一个“情”字,只怕她这辈子注定没有多大的成就了。
视线转向明信片的一角,望着那上头有一张列印清楚的相片,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一副金边眼镜更加衬出他浑身的书卷气。
耿朝谅从美国留学回来了。
当初他和她原是田教授极力推荐的公费留学生,西双犹清晰地记得当耿朝谅得知她是因为要到希爵集团担任秘书,而放弃留学机会时,他脸上愤怒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耿朝谅当时是爱她的,她知道。
希望经过这些时间的沉淀,他能淡释了对她的感情,否则自己如果同意和他一起担任同学会的主办人,届时岂不尴尬?
看着相片上那书卷气息浓郁、宛如学术精英的耿朝谅,西双微微一哂,暗笑自己的多虑。
经过三年多的时间,他肯定见过许许多多不同的人,经历了许多事,相信此刻益发成熟的他早已将她的影像逐出心头,另外接纳了别的身影了吧?
再次忘情地回头瞅望身后的屏风,西双悄然收回落寞的眼神。
接受这项请托吧!
或许同学会忙碌的前置工作,能稍稍转移她此刻沮丧寂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