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南不由得心中一动,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相貌古奇身着棕色大褂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被店小二引向一桌酒席,却见那酒席上已经摆了一桌的酒菜,两副杯筷,可是已经有半桌菜都吃得盘干碗净,很是狼藉,那中年人眉头一皱,回头向店小二说了几句话,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回了几句,那中年人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色,颇为无奈。孙南耳力敏锐,早就将两人对话听个大概,却是大喜,原来此人正是孙南有意相遇的云中鹤周淳,却是正被游戏风尘的追云叟戏弄的团团转,看周淳神情,显然是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一连干了几次酒,在那唉声叹气。孙南不由得想到:“你若是知道自己被什么人看中了,怕是再不会记得今日的郁闷!”
在这时候,忽然楼梯腾腾乱响,把楼板震得乱颤,走上一个彪形大汉,紫面黄须,豹头虎眼,穿着一身青衣袄裤。酒保正待上前,那人一眼望见周淳,便直奔过来,大声冲着周淳说道:”你就是那周老三吗?”周淳见那人来得势急又不知有何来意,不禁大惊,酒杯一放,侧身飞向窗沿。说道:”正是周某。我与壮士素不相识,有何要事?”那人听了此言,哈哈大笑,问明周淳可曾吃完后,忽然站起身来,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趁周淳一个不留神,将周淳手一拢,背在身上,飞步下楼。孙南眼中玩味之色更浓,施施然结过酒账,下楼去也。
话说周淳被那大汉背在背上,又气又愧。自想闯荡江湖数十年,从未栽过筋斗,今天却是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人轻轻巧巧地将他擒住,心中甚是难过,不禁暗想若是能如燕儿一般得仙师看中,必不会如此不济。他正在胡思乱想,那大汉健步如飞,已奔出城外。周淳一看,正是往慈云寺的大道,暗道不好。这时已到庙前树林,那大汉便将他放下,也不说话,冲着周淳直乐。周淳气恼万分,但周身麻木僵硬,有心报复却是无力。正待直问他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只见眼前一亮,一道白光,面前站定一个十七八岁的文弱书生,身着一身白衣。再看那大汉时,已是目定口呆站在那里,知是被那少年的点穴法点倒。
那少年说道:”你这汉子,上楼时震天作响,少爷的酒杯都落了尘土,倒是让你搅了酒兴,现在还把别人掳到这里来,却是作何?”大汉听了少年这一番话,把两眼望着周淳,好似求助的样子。
这少年正是孙南,他早知其中关节,自然知道这大汉正是奉追云叟白谷逸之命前来的陆地金龙魏青,生性鲁莽,倒是让周淳小小的吃了一番苦头。如今只是随便一拂,便将其定住,不过有前世记忆做底,他话语倒是客气了三分,同时默运功力暗暗戒备,果然就感觉话一说完,就有一股无声无息的暗劲袭上身来,察觉到孙南早有准备之时,暗中有人嘿了一声,那股暗劲骤然化成由法力组成的细密大网,绕是孙南早有准备,也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再也动弹不得。
索性也没有多久,自他身后转出一个矮小老头,挥手将魏青解开穴道,又顺手一拍将孙南身上的网收了回去,孙南见来人法力高深,对面周淳一见他就露出恍然大悟惊喜交加的表情,立即知道来者正是追云叟白谷逸无疑。有心试探与这位前辈的差距,这就口一张,将雪魄放出,却是来时就将纯阳双剑收起,只见那雪魄化作一道细小的白色光线直奔白谷逸而去,白谷逸见到这道剑光,眼含惊讶,偏嘴上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伸手一绰,就要将白光捉在手中,岂料孙南早不是吴下阿蒙,且不说如今已经接近第四重后期的功力境界,但是近来先后得到天遁剑法的印证和李静虚的指点,自己又肯用功,早已经将剑气凝丝练得精熟,孙南手中微微一动,那白光居然灵动异常,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让过了白谷逸这一抓。白谷逸眼中欣赏神色更浓,嘴中晒道:“有两下子,可是还是不行!”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白光就到了手上。
说来孙南还是藏了拙的,如果是纯阳双剑的话,白谷逸可不会托大用手去接,怎么也要有所布置才成。此时他见雪魄被捉,就立即收势,拱手一礼道:“不知哪位前辈当面,小子孙南,峨眉山飞雷岭髯仙李元化门下,见过前辈。”
白谷逸眨了眨怪眼,眼中惊喜更甚,说道:“那你可听你师父说起我这白老头子?”
孙南心中暗笑,面上惊喜的说道:“可是嵩山二老又是东海三仙之一的神行无影追云叟白谷逸白祖师在上吗?家师常提起您,还说有机会遇上要多多请益才是!”
白谷逸和蔼的点了点头,他见这年轻人不骄不躁,言语之间彬彬有礼,不以强势压人,不以技不如人气馁,峨眉第三代倒是出了不少好苗子啊,想到这里就心中一动道:“恩,你知道我就好,你师父把你教的不错,我这里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可愿意?”孙南自然点头应诺。
周淳早就在一旁等得心焦,如今见二人像是谈完了话,急忙跪求白谷逸收录,白谷逸早就有心,就大大方方的认了这个徒弟,并与孙南二人引荐。周淳知孙南是李元化的弟子,就关心的问燕儿现在可好,孙南知道他本身投到白谷逸门下却是高了自己半辈,而且正是那周轻云之父,不敢怠慢,忙回答道:“前些日子接到师父飞剑传书,说是燕儿师弟天资聪颖,入门颇快,想必再有三年就可下山行道了!”
周淳这才放下心来,正要说点什么,只听得林中传来一阵哈哈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