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先下去吧,为师要为晚上做些准备,会会这厮,看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血痕随即道。
许麟躬身一礼,缓身而起便往门外走去,看着自己这个绝对“恭敬”的徒弟,血痕嘴角微微翘起,果实还是很干涩呢,心中也越发的期待,它成熟的那一刻。
知道晚上便又能看见血痕出手,这对许麟来说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许麟很想知道血痕道人的《血神子》到底修到了哪一层的境界,这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心中隐隐期盼,李员外宅子中的鬼物,越强大越好,这样才能看的清楚看的仔细。
不知血痕道人是如何的准备,许麟一路走到马厩,一路合计着自己身上的事情,在许麟和血痕道人之间,有着某种看不见的羁绊。这种联系是功法上的,也是情感上的,许麟很难想到天下间会再有像他俩这样的关系,即是仇人,也是师徒,更何况,在这些日子里许麟能越发的感受到某种联系,隐隐的在两人之间呼应,这种呼应应该就是功法上的,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上血痕动了手脚,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只是这些日子,在不动血心即将大成之后,越发的明显,这也是许麟为何从来没想过逃跑的原因,因为逃不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间已经走到了马厩,看着关在马厩里的某个家伙,许麟忽然一笑,唇红齿白间,流露出一缕单纯,这样的情绪在许麟身上已经很少看得到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许麟的身上只有仇恨,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情感,而到此时,才能想到,他,也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自从进了李员外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毛驴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还是关在马厩里,但至少它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里它有着最好的饲料可以胡吃海吃,在这里有最好的垫草供它进入最美的梦乡,在这里虽然有很多比驴帅的马,但是驴悠然自得的住在最好的马厩,这也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马很是不满,这也让毛驴很是得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缺少几头侍候自己的母毛驴,不过相比以前的生活,驴总体上是比较满意的。
都说子尊母便贵,看来用在驴身上也是比较贴切的,至少驴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想到那个老杂毛,驴便打了个激灵,这老道士实在是太恐怖了,倒是那个小的还是不错的。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的毛驴,微微抬起正在思考的驴头,忽然看见一个俊秀少年人正背着双手看着自己微笑呢,这不是那小道士么?
毛驴心想,想到你,你就来,还真不经念道,于是龇起大驴牙,叫了几声,那几声震的马厩直晃,周围的马很是不满的也是嘶鸣,不过看到有人来了,也就泄气的继续吃自己的草。
许麟伸手抚摸毛驴的脊背,惊奇的发现,才一日多,这厮似乎胖了不少,看见满脸欢颜的驴脸,许麟不自觉的又是一笑,不过看着天色渐晚,这笑容便逐渐的消散了。
夜晚,风渐起,虫鸣不再,冷月似乎被一朵黑云遮住了它往日的光辉,四周静谧一片,一个高大的身影独自立在庭园的中间,阴冷的目光,似乎比这夜晚还要冷上一分。
待夜已沉,一阵呜咽寒风吹起,带起的是黑云离去,冷月挂空,一抹阴影忽散忽聚的出现在繁星点点的夜空。
独自站在庭园的道人,仰头,嘴角忽然一抹冷笑微微荡漾在嘴角,一口白牙却显得有些狰狞,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细长的指甲上带着一抹寒光,待那阴影飘至李宅的上空之时,道人的眼眸忽然间红光大盛,随手冲着夜空中一指道:“妖孽,还要张狂?”
伴随着道人的声音,随即而来的却是一声震人耳膜的鬼哭,声音似远似近,一张惨白的大脸忽然出现在李宅上空,那脸上时而狰狞,时而怪笑连连,直挺挺的忽然向道人所在方位扑去。
血痕道人一声冷笑,血红的双眸,似乎比眼前的生魂更加凶厉,五指之间,五道血盲闪烁间,忽然化成一条红色血蟒,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空中的鬼脸就是咬去,而空中的鬼脸也是不惧,口中迎着那血蟒忽然喷口而出一道鬼火,两厢瞬间就是撞在一处,发出震天巨响,以及漫天红光磷火,犹比烟花更加艳丽。
一阵寒风,吹起了血痕道人的黑色道衣咕咕作响,而空中漫天的红光磷火消失之后,只有漆黑的夜色,仿佛刚才的斗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宅中人,包括许麟在内,都被刚才的双发施展的法术所震惊,看着依然自得毫不惊慌的血痕道人,许麟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一刻他的情绪中,似乎有着一种绝望。
不容许麟多想,不知何时,庭园中,就在血痕道人的对面,忽然出现了一位绝代佳人,许麟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身影,但是这种美丽,称之为妖艳更为恰当些。只见满头的黑发青丝遮住了那一张惨白的容颜,而后,却是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声音很轻,似微风拂过脸庞,又好像就在耳边,轻声耳语一样。
“道人,又何必与我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