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摇了摇头,答道:“我与她因果已完,再者她在朝歌犯下大罪,几乎害死三位皇嫂,如何能轻饶?况且皇兄领悟九鼎尚遥遥无期,故而不存此念。”
张紫星故意问了一句:“贤弟三次相救,是为了却那火晶因果,如今为我之故,却与喜媚结下了更大的因果。若我能参悟九鼎之妙,取得炽元珠,贤弟是否愿释喜媚于苦厄?”
“若为私情,我当不救;若是皇兄有所算计,我当救之,”孔宣淡淡地答了一句,反问道:“如若那妲己当真对皇兄痴心,皇兄当如何?”
张紫星思忖良久,长叹了一声,答道:“天道无常,本以为能掌控的,却是变数横生,既是无可掌控,还是临机应变,随遇而安吧。只是有些东西,是我毕生所坚持的,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
张紫星的话有些答非所问,应龙和女魃听得似懂非懂,只有孔宣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喜媚的事总算得到了解决,朝歌的后方也暂时安定了下来,商青君在三才固元丹的帮助下,进境稳步提高,据孔宣的估计,凝结金丹仅是时间问题了。此时女魃又回到金鳌岛,协助菡芝仙炼制九转天元丹,应龙与孔宣继续在朝歌一边坐镇,一边调养。
虽然首相商容称病在家,闭门不见客,但其遭受迫害的传闻却是愈演愈烈,其中不乏一些有心人在捣乱,直闹得满城风雨,就连平日信服天子的民众也产生了怀疑。一时间,各种荒诞夸大的说法都有,甚至有版本说天子化身恶魔,夜夜在宫中以吃人为乐,比干前往劝谏,却被生生吃掉了自己的心。
就在这时,比干亲自抱病巡城,并入宫上表天子,言明自己因心痛之疾难以禁受,须休养一段时日,天子准之。比干的出现使得所有的流言顿时不攻自破,人们开始憎恨那些散布流言的家伙,若是此时再有人传播什么对天子不利的鬼话,就算不送官,也会被揍个半死。
事实上,那一类夸大的“宣传”正是张紫星本人遣人刻意制造出的,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他在当年求雨之时,曾吃过流言的苦头,若是真中有假、似是而非、隐晦而引人联想的流言蜚语,倒真难以控制。而如此过度夸张的说法,反而让人难以相信,继而怀疑这种流言的真实性。在造势成功后,再以“真相”彻底粉碎传闻,一举反客为主。此时,就算是张紫星真的作了什么恶事,也没人信了。
比干之事,张紫星对妲己的解释是:国师施展奇术,以符水之力,暂时保住了比干的安危。比干虽苟延残喘地保住性命,终究是失去了七窍玲珑心,心智和身体也永远无法回复旧貌,所以请辞在家休养。妲己对此也不怀疑,因为当时逍遥子曾说过,有办法救比干一命,此时她已知轩辕坟的主凶是逍遥子,所以对比干的仇恨已大大减轻,能废掉这位大商皇叔兼首相的第一重臣,也算是一种成功的报复了。
张紫星想起碧霄给出的赌约“有效期限”已快要失效,当即拨通了碧霄的“电话”。
不出所料,碧霄飞快地就接通了通讯器,声音透露出相当的不满:“好一位陛下,已快三月没与我通话了。是否最近看腻了宫中的粉黛佳人,忽然想起我这方外偏远的小女子来了?”
张紫星听罢一愣,碧霄这一句拿直接拿自身与他的妃子比较,而且那语气还相当的哀怨。碧霄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不妥,不由一阵脸红——平时明明累积了好多心里话,想要在与他通讯时诉说,不料到头来却是这么一句尴尬的牢骚。
张紫星见她忽然收声,知她害羞,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说道:“我西征回朝歌,本想一早便来三仙岛,却不料发生了大事,直至今日才处理妥当,这便立刻与你联系了。”
碧霄忙问是何大事,张紫星将妖女趁他西征之时,诱惑两位皇子,害死皇后和两位贵妃,并逼反武成王黄飞虎,打伤两位义兄弟应龙夫妇一系列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碧霄一听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不由吃惊,当听到张紫星的三位妻子身陨时,连忙安慰他不要太过伤心,张紫星却说其中另有内情,要来三仙岛当面向她详述。
碧霄先前听他并没有太多沉痛的语气,也猜到其中必有缘故,听他说要来三仙岛,当即笑道:“为何不能在通讯器中说明,还要亲来我三仙岛?你上回来时,连碧游宫师尊都被惊动了,我姐妹也被连累往西岐一行;如今再来,究竟又想起的什么心思?”
“也没什么心思……”张紫星知道碧霄只是故意这么说,当初往西岐来助阵其实是她主动向通天教主提出的,“只是上回有人打赌输于我,故而乘三月之期未完,特来取回彩头。”
碧霄不服地说道:“那次只因你狡诈异常,我一直不慎,故而中计,下次若再来,绝不会再中你的圈套。”
“休要夸海口了,还是先兑现上回所输的彩头吧!”
“哼,你待如何?若是太过分的条件,当心我金蛟剪无情!”
张紫星笑道:“你赌品也太差了,居然如此威胁,下次可不敢与你再赌了。我且问问,若是我想看看你的真容,是否有遭金蛟剪一闸两段之厄?”
这句话虽然问得甚是随意,却透露了他的真意,隐隐有试探之意。意外的是,碧霄忽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