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告诉我的第二句话,不要相信你敌人的话。”
“很抱歉,我确实算是个疯子。”
青年声音平淡,但是对面的黑衣男子却感觉到了一种被嘲弄的忿怒和不可言语的恐惧,他说不出话,只能竭尽全力拦住那把横刀。
这只是任何人临死前几乎本能一般的反应。
严令双手持刀,将那横刀往对手脖颈中刺去,兵刃碰撞,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看了那仍在反抗的黑衣男子,悠然道:
“还有一件事。”
“你知道我为何会知道你是白虎堂的人吗?”
那黑衣男子此时根本不会理睬严令,可是谈及白虎堂的时候,他的面容仍旧微微一变,严令笑了下,他双眸冰冷,倒映着那挣扎的对手,道:
“是你告诉我的。”
“我并不知道那姑娘是否是门派中人,是否是江湖仇杀,我只是诈你一诈,你便自己说了出来……”
对面黑衣男子即便是知道严令是打算以言语来打破自己心境,可是听到后者所说,心中却终究忍不住颤抖了下。
回想起方才严令所说,其实有不少破绽,可是后者那种自信从容的态度,却让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心中暗恨,却犹自还能克制住。
却在此时,严令突然开口,淡声道:
“你果然是白虎堂中人。”
那黑衣男子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又被诈了一次,心中愤恨几乎难以遏制,而在此时,严令掌中横刀气力陡然暴涨数成,趁着后者分心的瞬间突破了黑衣男子双刃阻拦,直接刺穿其脖颈。
右手握刀,左手为掌,按住刀柄,身形前倾,以刀刺穿对手脖颈,严令如同发狂的猛兽般将之朝前推行了数十步。
哐啷声中,竟是将其生生钉杀在了背后枯树之上,刀锋入树,直接刺穿了出去,那黑衣男子显见不活,可因为七品武者顽强的生命力,却似乎还未曾断气。
严令呼出口气,直起身躯,淡淡道:
“你这此地还有同伴吗?”
那人眼中浮现嘲讽之色,未曾回答,严令却点了点头,道:
“还有。”
黑衣男子即便是弥留之际,仍旧浮现呆滞之色,严令如同未曾看到,继续问道:
“比起你强?”
“看来你只是其中三名掠翼……”
“不在这里?”
“原来如此……”
伴随着严令的呢喃,那名武者眸中神色逐渐变化,变得越发惊怖,如同看到了鬼怪,如同眼前青年不是凡人,而是出身于阎罗殿中的判官。
若非如此,如何能够看得到自己内心所想?
严令问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看他一眼,道:
“人死之时,意志溃散,我不需要你回答。”
“所有的答案,我会在你的脸上去自己找,身体有的时候,要比语言可靠得多。”
声音微微一顿,复又道:
“对了,还有一事。”
青年嘴角似有微挑,在黑衣男子模糊的视线当中满是嘲弄的模样。
“方才交手时候,最后一句,也是诈你的……”
“你是白虎堂之人,我自一开始便知道了。”
“因为唯独白虎堂的武者,对于十步这个距离,才会如此敏感。”
黑衣武者残存的意识想及了严令初次出现时候,和自己保持了十步距离,神色变化,懊恼痛苦,不甘忿怒,精神之上无比强烈的痛苦令他甚至于有回光返照的迹象,看向严令,眸中满是恨意,道:
“你……”
却在此时,严令身形后退,一手握着刀柄,左手抬起,转在刀柄右侧,运力一推。
铮然爆鸣声中,掌中横刀猛地斜斩,将那枯树,将白虎堂男子半截脖子直接斩裂,男子登时散气,瞳中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恨意。
严令手持长刀,深深呼吸了一下,垂目看着那男子眼中的恨意,敛目,道:
“人死世间种种皆散,忿恨狂喜,前尘皆不复记,复归安宁。”
声音微顿,复又轻笑出声,那笑声中不复原本沉稳,隐隐有些疏狂。
“尔等不配……”
“晓得吗?”
手腕一震,掌中长刀横甩,其上沾染的血迹甩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凌厉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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