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地正法,杀之无罪。”
黑衣少年脸上笑容一僵。
随即便察觉到了自己脖颈处那把木剑逐渐加大了力道,果然是和自己想象之中一般无二的锋锐,皮肤被轻易地剖开,秋夜里面微亮的晚风灌入了撕裂开的肌肉血管,有着令人心颤的独特触感。
温热的鲜血顺着这伤口流淌下。
继而被夜风吹拂,带去了最后的温度,缓慢凝固。
黑衣少年身子一个哆嗦,眼前藏书守过于认真的眉眼给他一种真的要死的感觉,先前袭击不成,瞬间被反擒的恐怖在此时被无限倍地放大,化为了直面死亡的惊怖畏惧,令他禁不住嚎叫出声,惨叫道:
“大姐头大姐头大姐头!”
“这家伙他玩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剁了我啊!”
“救人呐!”
王安风不为所动,吴长青的教导在耳畔回荡,下手越稳,隐遁于一旁的女子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凌空有一道劲气朝着王安风身前三尺处落下,将地面斩出了一道裂痕。
碎石溅起。
王安风脚踏道门九宫之位,身形转向了黑衣少年身后,右手持剑,左手化为爪势,扣在了黑衣少年的喉管之上,若要灌注内气,五指坚若钢铁,筋骨发力之下,当能将其残忍撕裂,以此作为威胁。
而直到此时,他心中微松,方才有时间去看眼前的女子,看到了她身着黑红劲装,眉目英气逼人,看到了她手中所持的大秦制式战刀,看到她正以手抚额,满脸无奈地看着那惨叫的黑衣少年。
王安风耳边有熟悉的冷然声线响起,神色不变,视线从少女身上偏移,侧身看向了一处阴影,轻声道:
“这位将军,为何还不出来?”
在场其他两人都是神色微变,片刻的沉默之后,自那处阴影之中,踏步出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其身着轻便皮甲,面庞轮廓粗狂,双眉粗而凌乱,气息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刚猛。
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有铜色虎纹,似沾染了血液般,满是红锈。
抱拳一礼,沉声道:
“不敢当将军之称。”
少女吐出口气来,以手抚额,叹息道:
“人都出来了,烦劳藏书守高抬贵手。”
“就把这蠢货当个屁,放了吧。”
王安风点了点头,松开了扣着那少年的左手,后者一个踉跄,险些趴倒在地,刚刚挣脱开束缚,便一手按住脖颈伤口,一边嚎叫道:
“要死要死要死!”
“大姐头,给我金疮药……”
声音戛然而止,将右手取下来,其上竟然只沾染了些微血迹,如同不小心擦破了皮肤一般,可方才那似乎要被凌迟般的恐惧却仍旧萦绕心头,不肯散去,面上不有的浮现呆滞茫然的神色。
王安风将右手长剑收回剑鞘,浑身气劲散去。
若是这数人对自己心怀恶意,那么自己的微末武功面对那中年男子,是否有剑在手,并无差别,还是要依靠赢先生将自己带回少林。
将剑收起,正能使其心中惊疑不定,拿不准主意。
而若是对方此举只是试探,并无杀机,那么自己此举便更显得坦荡从容。
对面少女若有所思,挥手将手中战刀归入鞘中,抱拳道:
“今日打搅,我本是要他与尊下接触,却不想他竟直接出手。”
“若有得罪之处,还万望担待一二。”
王安风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心中对于今夜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有颇多疑惑。
与白虎堂的追杀不同,无论是那黑衣少年,还是眼前少女,亦或是那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出现的毫无半点征兆。
对方数次称呼他为藏书守,显然是根据这个称呼来找到了他。
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藏书守这个名字有何特殊?
当下抱拳微微一礼,开口相询道:
“在下王安风,还不知道,诸位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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