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拽着宜青的衣袖,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微微发颤,很快镇定了下来。
“回大人,小的撷芳宫的。”清渠高声应道,随后松开宜青的衣袖,摆手示意他赶紧趁机溜了。
宜青问:“你呢?”
清渠道:“我自有办法。”
那侍卫提刀朝二人大步走来,宜青咬了咬牙,双手一攥宽大的衣袍,转头就跑。宫道十分平坦,他一路狂奔也没绊倒,隐约听得清渠尖尖细细的嗓音在与人争辩,随即被夹缠的风声压过,听不清了。
前边儿的门右拐就能见到盘春池了。他把清渠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眼角余光瞥到朱红色的宫墙不断退去,隐于一扇不起眼的月洞门中。
他提溜衣摆,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
隔着一池碧波,宜青远远看见对岸的楼阁前围了不少人。光是那人群中衣裳的颜色,就能晃花了眼,叫人疑心是春日的百花成了了,否则哪能有这许多颜色?
在争奇斗艳一般的众人中,只有摆放着宝物的一处显得格外暗沉。铁笼外罩着一块灰扑扑的油布,一名胡商站在笼边,对众人说了两句,随后大力扯下了油布。
“呀一一”
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频频传来,宜青还没走近,就知道那铁笼里定然是关了一匹雪狼。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他记得雪狼出笼就是片刻的工夫,再不靠得近一些,可就来不及救驾了。
宜青力地挤开了一名宫娥,正要再朝前钻去,就听见一声冷笑。
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好似乐师用银甲在琵琶上拨了一下,抓着人的耳朵阵阵发痒。
一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离了车辇,走到囚着雪狼的铁笼边,与那行商道:“从雪域中捕来的?”
行商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明人,可被男子身上的气势一震,阿谀奉承之辞都忘了个干净,怯怯缩缩道:“正、正是。"
“朕在《博物志》上见过,说着雪狼的齿爪可斩金断铁,不知是真是假?”男子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眸好似一坛陈酿,微微漾着迷醉的光。
行商一愣道:“大抵、大抵是真的罢?”
男子点了点头,道:“开笼。”
这吩咐一下,不止是那西域行商,连一同陪伴他观赏献宝的妃嫔、宫人都大惊失色。那雪狼约莫有一人高,身长更是接近了九尺,即便是带刀的侍卫护卫在前,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陛下请三思啊。”众人齐声道。
男子像是没见着那跪倒在地的侍卫和近臣,径自走到一人身前,从对方腰侧悬挂的刀鞘中拔.出一柄长刀,屈指弹了弹,幽幽道:“若是这雪狼当真能斩金断铁,这囚笼又如何能困得住它?”
行商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支支吾吾道:“这囚笼是用玄铁铸成……”
“朕这宫中侍卫的佩刀用的只是寻常铁。”男子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