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发虚,好在这只正直的兔子没有发觉他心中的小算盘,点了点头认真道:“记下了。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
宜青心中担忧,手心出了许多汗,听他这么说还有些手脚发软:“那,你既然是我的堂弟,我平日在人前总得唤你的名儿吧?”
落衡显然没料到还有这许多麻烦,一愣道:“唤我……?”
“阿衡?”
宜青刻意放低了声音,让这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听起来格外暧昧缠绵。
兔子从没被人或是妖怪这么叫过,刷的一下从板凳上站起了身。他的目光在屋中四处转了又转,最后才轻飘飘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那我……唤公子甚么?”
宜青本是大着胆子说出那话的,没想到对方这么快便默认接受了。在上个副本里,他旁的学会了没有还是二话,与秋夜白学的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倒是还算拿手,当下便将身子挡在了兔子的前边儿,防着对方踮脚走远了,口中道:“也跟着他们喊我云哥儿?”
落衡抬头望了他一眼,眼中好似盛着秋波。
宜青一愣神,身形矫捷的兔子便拨开了他的手臂,溜到了屋子的另一处角落。那声“云哥儿”,若不是他双耳灵敏,恐怕也是听不着了。
夜色渐晚。宜青任兔子在屋中无事忙碌了一阵子,出声道:“不早了,该歇了。”
落衡原本正托着一个竹编的筛子,在修补着上边的破漏,听到这话转过头,轻声问:“公……要歇下了么?”
原主应当是点不起油灯的,但落衡施了点小法术,那盏油灯的火光复又亮了起来,而且灯盏中的油无论怎么燃也不见少。此时他便站在油灯旁,将竹筛的破洞对着灯火,以便看得更清楚。
筛子挡住了许多火光,在他的脸上投落下一小片一小片的阴影。白皙的脸颊好像被顽童用墨水点了许多下,格外俏皮。
宜青坐在屋内唯一的木板床床沿,笑道:“是啊。”
“那我便灭灯了。”落衡说着放下竹筛,身子前倾贴近了油灯,轻轻吹灭了灯火。油灯灭后,他还是站在原处,借着窗外漏进的月光补着筛子。
宜青大失所望:“你还不睡吗?”
这屋中只有一张木板床,两人怎么也得挤上一挤,那时他便可以作出一派君子风度,不去骚扰对方。当然,只是起先这么做。等对方睡熟了,或是明早醒来,他就可以“无意”地与对方亲密接触……
宜青心中的算盘打得咣咣响,可惜对方全然听不见。
宜青在床沿又闷声坐了一会儿。落衡补好了筛子,见他还没躺下,问道:“怎么了吗?”
“呀,是了。”落衡放下竹筛,走到床边。
宜青心中一动。
落衡捧起木床上的被褥与枕头,施展法术,将沾上的湿冷气都驱散了。他弯腰将枕头拍得更加蓬松,好好儿地摆回床头,转身对宜青道:“现下可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