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能照出修士的魂魄,再高的修为和伪装在这面古镜前都无所遁形。镜中人和照镜者长得并不是一副面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如魔宗宗主一般乔装改扮,变换了面容;二是躯壳内的魂魄已非原先那一个。
青玄宗众人都能确定,他们的掌门自始至终都没变过长相,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一
“夺、夺舍!”
说出这两字的弟子声音都在打颤,好像被夺舍的就是他本人一样。
夺舍是种极其蛮横霸道的道术,施术者可将另一人的魂魄斥出体外,将对方的躯体占为己有。更有些阴狠毒辣的施术者,不仅占有对方的躯体,还会在夺舍成功的一瞬间扼杀对方的魂魄,让那因为离体而格外脆弱的魂魄彻底泯灭在天地之间。
这种道术太过残忍,连魔宗都少有人修行。如今这事居然发生在了堂堂青玄宗掌门身上,众人的震惊可想而知。
“胡说什么呢!”严萧在众人都安静如鸡的时候,粗着嗓子道,“怎么可能是夺舍!师尊在下山历练时与你我朝夕共处,不知护了你我多少回,哪里像个夺舍的恶人了!”
“可、可那镜子……”
严萧瞪了同宗的师弟一眼,恶声恶气道:“摆了多少年的物什,没准照错了呢?你认不出师尊,难道还认不出师尊的剑吗?先前杀了紫极阁那小人的一剑,这世上除了师尊还有谁能使得出来!”
“好像、好像也对……”
眼看着同宗弟子就要被说服,严萧却遭了青玄宗长老一顿训诫。和浑浑噩噩、一知半解的弟子们不同,这些修为和年纪一般大高的长老们心知肚明,那面古镜绝不会出错。
他们以戒备而带着试探的目光,看向了片刻前还被他们奉为掌门的青年……
有时形势便是那么吊诡。
几炷香之前,这群人以同样敌视的目光看向的是魔宗宗主。而当对方被证明无辜之后,他们戒备的却换成了为他证明清白无辜的那一个人。或许不变的只有这群正道修士的同仇敌忾,还有自始而终与他们界线分明的两人。
不管被紧盯不放的是秋夜白还是宜青,他们离彼此一直比离旁人要近上许多。
宜青看向秋夜白的时候,心中一片坦然。
他用搜魂术证明了紫极阁修士死有余辜,又赶在被众人围困前杀了赵迟。能为秋夜白做的事,他不说做得尽善尽美,姑且也算妥帖了吧。
在历练途中,秋夜白为他解决了那么多麻烦,将他照顾得那么好,他应该投桃报李的。
好吧,他这么劝慰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愿意为秋夜白做这些事,与道义无关,与恩仇无关,仅仅是为了心底欢喜。
“你看到了。”宜青试图以轻快的语气道,“镜子里的我。”
秋夜白点了点头,眉心微微蹙起,目光带着七分冷峻一分困惑,越过宜青的肩头,像是在细细端详那张映在镜中的陌生面庞。
宜青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看到的是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样貌。不算丑,但约莫还不及顾雁声十分之一好看。气质更是云泥之别,就好比将一只汝窑瓷器和古玩市场的赝品摆在一块儿,再怎么也不至于认错。
秋夜白看了许久,眉头一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