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今晨,万剑派总舵大门前,立着两匹威风凛凛的黑马,先後打了个响鼻,并在原地踏上几步,同时甩动颈背上的鬃毛。赵扬天俐落地翻身跨上其中一匹,然後困惑地望着站在马前不动如山的乐如安。
「莫兄」
瞥了对方一眼,乐如安面如死灰。
看着乐如安惨白的脸色,赵扬天闪过一丝明悟:「弟糊涂了,莫兄重伤未癒,不宜骑马。」又踌躇一会,提议道:「要不乘车如何」
乐如安在内心呐喊:不不要坐车那样实在太孬了,枉费他身为一名剑客。他要帅气得骑马,潇洒地奔驰在滚滚黄烟中,一拉缰绳,座马嘶鸣而起该死,他不会骑马啊
在骑马与坐车之间,乐如安陷入了纠结。
「不用。」
勉强挤出一句,乐如安硬着头皮上前,指尖才刚碰触到马背,突然福至心灵,一手抓缰绳,另一手按住鞍垫,偏身跨腿一跃而上,动作自然而流畅。
直到跃上马背,乐如安才反应过来。
哇靠他什麽时候会骑术了
就像一个习惯、一个反射动作,铭刻在身体中的记忆,然而他很清楚并非自己无师自通,唯一的可能,是属於这副身躯的原主人--莫少言。
难不成这跟骑单车或游泳一样,学会了就忘不了但换了意识的身体,也有这种反射条件吗乐如安深深感到困惑。
可惜这种事无法考据。
赵扬天点点头,道:「走吧。」随即驾一声就启程了。见状,乐如安也有样学样地甩动缰绳,紧追而上。
老实说,乐如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策马而行,所幸有主角带路,身下的黑马也颇有灵性,主动地跟随前方同伴的路径而驰,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上半天他牢抓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倾身向前压低重心,深怕一不小心摔落;下半天好不容易熟悉了,也渐渐从惯性作用中,掌握控制方向的技巧。
出了山庄,入了峡关,蜿蜒的黄土谷道中,一前一後的骋驰身影呼啸而过,劲风啸啸,林叶沙沙,马蹄声奔踏在飞烟走石间,响彻大地。
後方不远处,两侧的树林中闪过数道黑影。
杨柳垂岸,水光潋灩,峦山环绕着美景倒映在泱泱湖面。
一拉缰绳,放慢速度,赵扬天旋马而侧,回首道:「莫兄,我们在湖边稍作歇息吧。」
「嗯。」
赶了一天的路,全身都快散架了,乐如安迫不及待地收紧缰绳,迅速得翻身下马,舒展浑身酸疼的筋骨。
骤然,他感到一股凉意从背脊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