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了我的烟罗散，命数已定……”陈空转头，瞧见那公子脸上一半长得俊秀无比，另一半却满是狰狞可怖的伤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烟罗散，阎王招！你姓卫！”公孙大娘面上浮起一抹惊诧，复而苦笑道，“你不好好呆在你的青衣楼，来这做什么？”

“你们太慢了……”那卫公子摇头道，四周的黑衣人更加疯狂，不要命的攻上去。只片刻，公孙大娘的手臂上，已经挨了两三刀。

公孙大娘被刀横在脖颈，陈空委顿在地，面色惨然。

陈空道：“你们青衣楼的人，不是应该找陆小凤么？”

卫公子笑了，沉默着笑了。他沉默，是因为他们是青衣楼，而青衣楼，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哪怕，是个死人。

拿出折扇，随意的挥了挥手手。

“走好……”

几声惨呼，三四个黑衣人倒飞而去。陈空拽住公孙大娘的手，将她从刀下救出。

还是头一回，有人中了烟罗散还能运功的？卫公子脸上的诧异没有消失，已然下令格杀二人。

“混蛋，你最强的是不是剑法？”

“是。可是我现在没有剑。”

“我有！短了点，凑合用吧！”

公孙大娘娇喝一声，将手中短剑向陈空掌中一放，拧身攻了上去。

剑光爆射而出，白衣身影已一分为四，如惊鸿般穿过人群，长剑轻盈的吻在他们的咽喉间，有人清醒着，却有人永远沉沦。

两个黑衣人正在陈空当前，一高一矮，他们脚步相错，竟是跟着夹攻来的人，形成一朵梅花样的阵法。

没有声音，没有呼喝，脸眼神也不曾变过，只有刀锋四射，原来……这就是青衣楼。

他轻轻的舞在缝隙中，长剑如毒龙，每一招的破绽，都是它攻击的方向，血花洒落在他的衣摆上，有他自己的鲜血，也有对方的性命。

他破的了招式，却破不了这些黑衣人悍不畏死的心念。每一个黑衣人倒下，就有另外一人补上，气喘越发急促了，他脸色依旧冷峻，却还是被困在阵中。

“好强的剑法……”那公子微微的感慨，轻笑着将银制的面具扣在脸上，拽出折扇，悠然向着公孙大娘那边飞掠而去。

那折扇虽然画着山水，扇边儿却闪着寒铁的精光，显然这是一把奇门兵器，而这把兵器，也已经饮了不下千名江湖好手的血。

卫公子手腕翻动，数不清的暗器，带出道道黑线，从扇面的山水中泼洒而出。

公孙大娘本是两手用剑，此时单手迎敌十分别扭，足下连点，踢在散落的柜台上，从空中悠悠飘过，让开暗器的锋芒。

卫公子两臂伸直，沉喝一声，手指连动，忽然那暗器竟像是被丝线拽着，折了个角度，纷纷回返。

公孙大娘身在空中，已是不好受力，不由一惊，连连挥舞短剑，那剑光如孔雀开屏一般，空中叮叮当当的爆出火光。

她已是顾前不顾后了，此时一柄长扇，冒出锯齿，已无声无息地削向她的脖子。

公孙大娘余光瞧见，眸中一片茫然，结束了么？

陈空眼中也是一片茫然，那个该死的女人，就要死了么？

陈空离她有八米之远，这八米距离，仿佛天堑一般。但是如果说，这世上若是有谁能救下公孙大娘的话，那一定就是陈空。

他紧了紧手中的短剑，脑中异能核心急速颤动着，竟然如时钟般微微旋转几分，自他的身边开始，整个长街尽散发着银灰色的光芒，他仿佛身处一片水银中，足下轻轻一点，身子如羽毛般，向着卫公子那边飘过去。

脑中仿佛要炸开一样，他忍着剧痛，举起剑，对准卫公子。谁知那长剑竟然没有刺穿卫公子的身体，却如游鱼一般贴着他的肌肤表面绕了过去。

陈空傻眼了，但他反应极快，直接抄起公孙大娘，向后推去，她的身体提在手中，竟然也浑若无物毫无重量，两人在空中缓缓向着远处漂浮。

陈空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昏了过去，挤压着脑中核心的精神力轰然消散，这方天地也恢复了正常。

公孙大娘、卫公子，黑衣人，回过神来，俱是茫然无比。

片刻，只是片刻的犹豫。黑衣人齐齐向着这边爆射，卫公子收拾不住，向前一步趔趄，公孙大娘反应极快，夹着陈空，在空中拧腰，越过屋顶，足尖连点，已然隐没在凄迷的月色中。

黑衣人正要追逐。卫公子折扇使劲摇了摇，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恨恨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