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除了换一些吃食,你这几日一定要换一些棉花与碳火进来。”还有几个月就要入冬了,苏柔儿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提前背着,以免出什么意外。
穗儿一听苏柔儿说过冬的事,眼睛都红了,“主子,王爷舍不得您受苦的,眼下只是生气,再过一段时日……”
这话,穗儿也说不下去了,这一个月连一点音都没有,她们带着小公子,成天为了温饱挣扎,这日子过到哪天才能到头。
苏柔儿听到穗儿提到‘王爷’两个字,也是楞了片刻,却立马恢复了神情,只当没有听到穗儿刚才说的话,只是将眼睛放在茴香怀中的轩儿身上。
“这几日,我们一起给轩儿赶两件厚实些的衣服。”她们有往日的旧衣服可以穿,但轩儿这半年来个子窜了许多,往日的衣服定是穿不上了。
这几天,苏柔儿叫茴香给轩儿穿两件衣服套着,但也不能长久这般。
大人委屈些可以,轩儿若是受凉受冻了,再生个病,苏柔儿就要心疼死了。
苏柔儿一说给轩儿做衣裳的事,茴香自然是极为上心的,“我一会就打样子,库房里布匹还是有的,我定给小公子赶出暖和的衣服穿上。”
“好。”苏柔儿也是放心茴香的,便思量着别的事,看还需要什么。
穗儿见苏柔儿没有事情吩咐了,便去一旁的匣子里取了几块沉甸甸的银子拿在手里,只往外面的角门去。
幸好主子的银子首饰没有人动,眼下还可以跟那些人换一些吃食用品。
苏柔儿看着穗儿走出门外,眼睛放在了刚才穗儿打开的匣子,苏柔儿知道,这银子根本是不禁用的。
这段时日,苏柔儿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好好的生存,一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吃,怎么穿,倒将伤心之情冲淡了不少。
苏柔儿知道,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进青玉苑,她送出去的信也石沉大海了。
这一切,苏柔儿不想去深想,就算再难过,她也要带着轩儿过下去。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穗儿与茴香陪着,一定能坚持下去。
又这般过了一个月,这青玉苑依旧是无人问津,就连后院的下人都要慢慢的将青玉苑淡忘了。
蘅芜苑内,晋王妃倚在床榻边,头发半解着,让丫头给自己舒缓头皮,眼睛半眯着,不禁意的问了一句,“木心,青玉苑眼下如何了?”
这都两个字月了,晋王依旧没有处置苏柔儿的意思,晋王妃也等的有几分不耐烦了。
眼下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苏柔儿基本上没有可翻身的机会了。
但晋王妃终究是担忧,她害怕晋王心软了。
“主子,苏柔儿一直用银钱收买看门的婆子,一直往里面送东西。”木心想了想,别的也没有了。
眼下苏柔儿还没有被晋王从玉碟上除名,木心便已经唤苏柔儿的全名了,但晋王妃也是懒得提醒。
晋王妃眼下烦心的是,苏柔儿该如何处置,眼下晋王是对苏柔儿淡了,可保不齐哪一天又有了兴致。
主要是,苏柔儿这个女子心思太活络
了,就看苏柔儿在卢城做的那些事,也是个有手段的,晋王妃眼下真是容不得苏柔儿了。
“木心,你觉得晋王对苏柔儿还有情意吗?”晋王妃眼下也有了想法,但毕竟是冒了风险,晋王妃这般问,算是求个心安了。
“主子,若是王爷对苏柔儿还有念想,也该管一管的,青玉苑里吃喝用度都不齐,王爷若是有意,也该心疼苏柔儿的。”反正木心想法很简单,苏柔儿那样的丑事都被接发了,若晋王还能依旧宠着苏柔儿,也当真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就是外面普通人家的男子,也是万万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是这样的情况!
曾经被卖进了勾栏,还在那里失了身子。还有了一个孩子。
这任意一件事情放在女子身上,都是要命的。
晋王妃听木心说这话,也是觉得极有道理,看了一眼身后伺候的丫鬟,“你退下吧。”
她有重要的事与木心商议!
木心低着头,等着别的丫头退下去,眼下只有她与晋王妃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微微出汗,总觉得心里直突突。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重,晋王妃也没开口,只是等了片刻,这才抬眼看着木心,不缓不慢的开口:“眼下青玉苑一直使银子在外面买吃食,万一哪天吃食有问题,吃出个好歹来,也与晋王府没什么干系。”
晋王妃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木心跟了晋王妃许久,也是听懂的,“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将事情办的妥妥的,不出一点岔子。”
眼下青玉苑这幅光景,院子内就那么几个人,院子外面看守的人也杂乱,反正都是与蘅芜苑不相干的人,若是真出个好歹,蘅芜苑最多也只落一个失察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