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首,我是真的要自首!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起了邪念,所以害死了朱浩瀚,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周志专带着哭腔说。
纪渊示意了夏青一下,两个人重新落座,一副对周志专不抱希望的样子。
周志专看他们真的坐了回去,其实也还是有些纠结的,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纪渊和夏青,确定从他们那里不会再得到什么信息了,只好哆哆嗦嗦的开口问他们:“你们……你们去学校调查的时候……有没有打听到我的什么事?”
“你是说你的家事?这个确实听说过一些。”纪渊回答得十分含糊。
周志专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声音有点干涩的问:“那我女儿……”
“肖莹是吧?”夏青笑了笑,“刚开始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我还真没有想到她是你的女儿,后来才知道她是随妈妈的姓。”
听到夏青说出肖莹的名字,周志专看起来就更加慌乱了,他的嘴唇在发抖,眼神里面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两只手无意识的攥着拳头。
“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们。”周志专只纠结了那么几秒钟,就好像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样,语气也跟着变得坚定起来,“朱浩瀚的事……是我的责任。”
夏青挑眉,周志专这个人从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就给人一种不善言辞的感觉,没有那么的巧舌如簧,甚至一紧张起来还会有些口拙,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也并不擅长玩文字游戏,内心世界很容易就会暴露在自己的措辞当中。
就比如说现在,他明显刻意回避了与“杀人”有关的措辞,内心里面对亲口承认自己做过这种事的抵触就可想而知了,夏青看得清清楚楚,纪渊很显然也是明白的,反倒是周志专这个开口讲话的当事人,自己还有些没有意识到。
“那你具体说一说,动机是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了么,你跟朱浩瀚无冤无仇,怎么会这么容不下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纪渊问。
周志专垂下头:“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肖莹是我女儿了么,那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事情……她被朱浩瀚给迷得已经晕头转向,根本就找不到北了,整个人都已经不正常了,一天到晚什么都是想着要为了朱浩瀚这样,要为了朱浩瀚那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我就对朱浩瀚下手了。”
“据你所知,朱浩瀚有没有回应过你女儿的感情?”夏青问。
周志专依旧低着头,不过却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没有,他没回应过。”
“那也就是说,不能自拔的是你女儿肖莹,这里面朱浩瀚并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暗示或者鼓励,你为什么会把这笔账算在朱浩瀚的头上?”夏青继续追问。
“因为……因为我劝过我女儿,她不停,那我没有办法,我没得选。”周志专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朱浩瀚,我也对不起朱浩瀚的家人,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隐隐有了啜泣的倾向,看样子情绪是有些激动起来了,不过仍旧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周志专想克制,纪渊却并不想成全他。
“你女儿当初是通过你工作的便利,才能够见到朱浩瀚的。”他对周志专说。
“对,是我,我现在很后悔,我觉得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为了想要加深跟我女儿的感情,让她接受我这个爸爸,也就不会挖空心思的想要给她安排点有意思的活动,假如她没见到朱浩瀚,可能后来的这些事就都没有了,哪怕她没有跟我加深什么感情,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那又能怎么样呢……”周志专也不知道是对纪渊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肖莹会对你的感情那么淡薄?”夏青趁机开口询问,“听说是因为你当年辜负了她和她的母亲?所以现在你是怕你们当年的那种事,会在自己的女儿身上重演,所以你就想要先下手为强,把一切都扼杀在萌芽里面?”
“不是的!”周志专抬起头来,眼睛有些泛红,满腹委屈的样子,“没有什么当年的事情害怕会重演,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我至始至终觉得愧对的就只有自己的这个女儿,我并没有亏欠她母亲什么!
当初我和她母亲经人介绍在一起,婚前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婚后才发现我前妻那个人疑心病特别重,总是在怀疑我这,怀疑我那的,而且还跟踪我,看到什么就开始无端胡思乱想,还跑到我当时的单位里胡闹过,我拦着她不让她瞎胡闹,她把我的脸都给抓花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我因为这件事忍无可忍,最后决定跟她离婚,离婚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她也没告诉我。
离婚之后,她还是总跑去暗中跟着我,让我觉得很害怕,压力也挺大的,所以我就辞掉了工作到到别处去,中间换了几次工作,到了w市才算是稳定下来,然后听说她后来生了个女孩儿,算一算时间就是我们离婚前怀上的。
我那时候就想要跟看看我的女儿,但是我前妻不让,一直隔绝我们fù_nǚ两个,还给我女儿灌输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说法,说什么我是因为重男轻女,所以不要他们母女两个了,搞得我女儿一直恨我,怨我,不愿意理睬我。”
“这么听起来的话,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孩子的地方吧?”
“有,如果我早知道我前妻生了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也得把孩子带走,自己来拉扯,我前妻那个人,不是一个适合当妈妈,适合教育孩子的性格,我看到我女儿被她给影响到性格都变得……
总之我不想让我女儿和她妈妈一个样,但是我没能阻止,这就是我对我女儿最大的亏欠,我没保护好她……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