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号称城中左右两厢共计五个营的三千四百人马,但是实际在营的不足两千人;要是这样也罢了,义军当中不乏虚报军额以张声势的作风。
比如有一百人就敢自称都尉,五百人就是一方杂号将军了,要是手下过千不叫个大统领、军主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的。比如黄巢麾下有大几万人的时候,就已经敢叫“海内百万义军都统领”,一旦裹挟到十几万部众的时候,就干脆开府称王建元、分置诸多官属了。
然而,就在这两千人当中也掺杂了大量的老弱病残,真正堪用的青壮兵员不过八九百人而已。而且大多数那些义军将领们的亲兵、亲随和乡党什么的;其他兵员也就勉强能够拿起刀枪,装个样子吓唬下人而已;而在他们的营盘当中,更是还有到处晾晒成花花绿绿的妇人衣物和满地乱跑的孩童什么的。
而他们这种内外皆虚的奇葩情况下,居然没有被城内潜在的反抗势力和城外活跃的土团,给勾结起来收拾掉还真是一个难得异数啊。
在这种情况下,周淮安也给了他们三个选择:
一个是就此加入而接受太平军的改造,从相应职级的副任开始重新做起,但是做的不合格就要打发出军中去,接受解甲归田的遣置。
一个是就此放弃在本来军中的职事和干系,带了现有全部细软和身家连同眷属一起搬迁到岭外,更加安定和繁荣的广府治下去过日子好了。
再一个就是带着自愿跟走的部众,给予一定淄粮资助北上去投奔黄王的本阵好了。
“俺们都知道广府那边的好处。。”
其中一位最年长头发花白而满面褶皱,看起来总是显得愁眉苦脸的将领,努力挠了挠头叹息道
“就不晓得还有什么章程和规矩不,免得无意犯上了就抹不开脸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不作奸犯科,欺压百姓就行了。”
周淮安轻描淡写的道。
“当地啥东西都有,有钱还买不到么,。。”
结果在一番面面相觎之后,本城义军的正副三个都尉和五名别将当中,几乎都选择了第二条的路子;却都没人选择第三条道路,显然虽说已经被安逸生活腐蚀了意志和身体,但他们基本智商和常识还是在的。
唯一一个面长颊深而须发微卷的别将,却是选择了第一条的建议,倒让周淮安对他有些高看几眼起来。毕竟是敢于在新体制內冒险谋求上进和机会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能耐和本事的基础,应当值得鼓励才是。
“不知你当作任何称呼。。乡藉何处。。”
因此周淮安倒是和言问道。
“不敢,在下高季昌,陕州硖石(今河南三门峡东南)人,自王霸元年遂从了汴州的义师。。”
对方很是识相的恭声道。
“又曾蒙盖(洪)右率不弃,而于洪州阵前拔举为军校。。”
“既然有破阵之勇,以物尽其用方是。。”
周淮安微笑着听了他的自述道。
“我帐下正缺一个教导司马,你大可任之,。。”
“卑下。。但凭领军差遣。。”
他亦是微微一愣,遂做欣然色的应声道。
虽然不知道他这号的专长属性资质任何,但是收下这么一个象征性的人物在身边;哪怕只是作为吉祥物和摆设,对于将来无血收编更多的别部义军,还是有所好处和示范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