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流靖不相信这女人,就怕她是故意要诓他,让他掉以轻心,一旦他放松警戒,她便会乘机了结他。
练武之人能用灵敏的耳力追踪附近生人的声息,这女人跟了他几个时辰,一点声息也无,看来同是练武之人,他必须提防。
“你是谁?报上名来!”
“我呀,你叫我水儿好了,让我帮你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中毒了。”
不过白雨潇就算有心救他,却也不敢贸然上前,他现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凶猛得很,她一时也近不了他的身,只能先劝劝他。
司流靖不理会,继续往前走,也知道那女人依然紧跟着他。
他走了几个时辰,就听着那女人叨叨絮絮的念了几个时辰,内容不外乎是帮他指路。
“前面有树藤,别缠上了——小心脚下,唉,不是告诉你了吗?瞧,摔倒了吧——有毒蛇,别担心,我杀死它了——那儿有蜂窝,别往那里走呀,小心被螫成了包子头——”
一开始,司流靖还会叫她闭嘴,或是突然挥刀砍向她,逼她离自己远一点,不过全都没用,这女人摆明了要跟着他,而且还完全无视他的警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喂,你口渴了吧?我这儿有水,给你拿去喝吧,就放在你的右脚边,那儿有个葫芦。”
闻言,司流靖一脚将东西狠狠踢开,不接受她的好意,不过她也不气,继续自说自话——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怕你踢开,所以放的是果子壳,葫芦还在我手上呢,既然你不喝,那我就喝了。”说完,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司流靖本就口渴嘴干,听到喝水声,觉得渴得更加难受了,但他就算渴死也不能冒险,谁知水里有没有被下了毒。
他冷哼,即使三天不吃不喝又算什么,他曾经征战过西北,比这更险恶的环境都熬过,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用手摸了摸附近的一棵大树,接着将刀劈向树干,就口去喝流出来的树汁,虽然树汁酸涩难喝,但总比没东西喝的好。
身后又传来嘀咕声。“那是罗梭树,树汁又涩又苦,亏你还喝得下去?”
司流靖猛然执刀往后挥砍,但依然扑空,什么都没砍到。
“哇——吓死人了,幸好我躲得快!好吧,我不说了,你想喝就喝吧,我眼不见为净总行了吧。”说话声从远处传来,看来这短短的刹那,她已经避开十丈远了,可见轻功不错。
司流靖冷哼一声,喝了树汁确实解渴不少,又继续往前走。
山林中的树叶茂密,只偶有微光透过叶片缝隙洒落,他估计走了一天,饿得不行,为了解饥,他利用声音辨别方向,抓到了一只肥大的虫子,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毒虫,不过反正他中了毒,也不晓得能活多久,便单手将虫头掐断,生吃入口,这样的他,更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
谁知,那声音又传来了——
“给你野鸡肉,你不吃,偏要吃那虫子,它长得这么丑,这样你也吃得下去?”
他沈着愤怒的脸色,额角的青筋在突突跳着。这女人简直气死人,居然嫌虫子丑?是取笑他眼盲吗?
他不想理会,就连叫她闭嘴都懒了,不如省点力气。
他在林中走了三天,饿了就啃野草、吃虫子,渴了就喝树汁,累了便爬到树上闭目养神,唯有刀不离手,一有轻微的风吹草动便杀气四起。
在他休憩时,还听到那女人远远传来的声音。
“你好好休息,我去把足迹抹掉,免得你被人找到,我不在,你可要撑着点啊。”
司流靖沉默着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再没听到那女人的声音。虽然那女人嘴上说要去帮他抹掉足迹,可说不定是去报信了,他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声音,便立刻跳下树继续前行,趁此摆脱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