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jūn_duì一共分三等,第三等叫做白帐骑兵,身着白披风,属于普通士兵,在沙陀军中人数最多,第二等叫黑帐弓骑兵,他们人数只有白帐士兵的十分之一,擅长骑射,属于沙陀精锐之军,一般担任探子等重要职务,系黑披风。
还有一种是火帐铁骑兵,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有五百人,不仅骑射厉害,武艺也十分高强,他们是可汗的护卫,一般不参加战争,特点是住红色大帐,披锁子甲,系火红披风。
郭宋遇到这支黑衣骑兵正是沙陀军河西都督派出的探哨队之一,他们属于沙陀黑帐弓骑兵,当然是沙陀军的精锐。
首领叫做默哥,是一名百夫长,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正是三年前猛子给他留下的纪念。
百夫长喝了口奶酒,沉吟片刻道:“那只鹰有点古怪!”
“首领,是你对鹰太敏感了吧!现在天寒地冻,鸟雀绝迹,苍鹰无处觅食,看见我们,它肯定想找到一点残羹剩炙,后来它不是飞走了吗?”
“话虽这样说,但我们还是要小心,晚上大家轮流当值,不准都睡觉。”
众人嘟嘟囔囔抱怨几句,其中一人又问道:“首领,都督怎么会对白亭守捉有兴趣?最多几百人,填牙缝都不够。”
“你懂个屁,都督谋略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问的,闭嘴吧!”
“我是不配问,但马上要大雪封路了,我们若不赶回去,会困死在这里的,要不是今天搞到几张羊皮,今晚非冻出病来不可。”
士兵的抱怨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几个人都问道:“首领,六子说得有道理,马上要大雪封路了,这时候派我们出来,确实有点不近情理。”
百夫长见众人都有不满之色,只得叹口气道:“正因为大雪封路,唐军才想不到我们会来,都督率军突袭白亭守捉,唐军一个都跑不掉。”
“啊!都督要率军过来吗?”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问道。
百夫长点点头,“都督尾随我们出兵,现在离我们应该不远了。”
郭宋悄悄收起剑,他改变主意了,暂时饶过这帮龟孙子,不能打草惊蛇,他现在必须立刻去通知赵腾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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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守捉位于白亭海南岸,是一座很小的军城,守捉是唐朝守卫边疆的重要军事机构,它的级别比军要低一点,驻军较少,三百到上千人不等。
白亭守捉的驻军标准是五百人,只是因为寒冬到来,给养不便,才减少戍守士兵,冬天是两百人。
军城周长最多只有五里,城墙高一丈八尺,相当于两层楼高,修建得相当坚固,城内有军营、仓库、病房,还一个安抚所,实际上就是军妓,一般都是发配到边疆的重罪女子。
夜里三更时分,郭宋奔到了城下,他对城头大喊道:“可有值夜者?”
他连喊几声,上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下面是谁,在鬼喊什么?”
“我是黑山部的郭宋,要见赵守捉。”
“哟!是郭仙长,小人失礼了,稍等片刻,小人立刻去禀报。”
郭宋的名字在白亭守捉城人人皆知,都知道黑山部落隐藏着一个世外高人。
军城夜不开城门,这是规矩,守门士兵不敢开门,连忙跑去禀报赵腾蛟,过了好一会儿,赵腾蛟才穿一身常服出来。
“老弟,想通了是不是?特来投奔老哥!”
郭宋没好气道:“若不是沙陀jūn_duì马上来袭击你们,我会跑这一趟?”
“不可能,这个季节,除非他们疯了!”
“正因为你不相信,所以他们才会来。”
赵腾蛟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连忙道:“快开城门!”
军城门开启,郭宋催马奔了进去。
不多时,守捉官房灯亮了,副守捉张森也被叫醒,匆匆赶来。
郭宋便将他今天营帐被洗劫,他夜听沙陀探子谈话之事说了一遍。
赵腾蛟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举着油灯在地图上仔细查看,半晌道:“如果真是朱邪未明亲自率军过来,那他的目标一定还是张掖城。”
张森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基层将领,他沉思片刻道:“会不会是围城打援?”
赵腾蛟一拍大腿,“你说得太对了,我说朱邪未明怎么会看上白亭守捉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若只率领几百人杀来,李都督一定会率军来包围他、活捉他。
而沙陀人在半路必然埋伏有重兵,只要截断李都督的退路,唐军就只能向凉州撤退,张掖城也就不战而降了。”
郭宋暗暗佩服这些底层唐将,作战经验丰富,并非无能之辈,他们一下子就猜到了沙陀军主将的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