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半岛风起云涌,没有影响到弗朗茨的心情。就连叛乱团伙被端了,都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大风大浪也见得多了。有人想造反,不是还没开始,就被镇压了么?
这种事情弗朗茨都习惯了,几乎隔上几年,都会有几个想不开的要找死。通常他们都警察镇压了,就算偶尔扯起反旗的,也会很快被地方封建势力扑灭。
几乎所有的封建残余都非常警惕革命,自从1848年的枪声过后,奥地利的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任何人都可以镇压叛乱,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镇压叛乱都是正义的。就算是造成了误伤,也不用担心被追究责任。
屠夫将军都可以晋升元帅,死后还能够举行国葬,奥地利的舆论已经被扭转了过来。
这种变化自然调动了底下人的积极性,镇压叛乱就是大功一件,根本不用担心会被追责。更不用担心被报复,既然是封建皇帝,自然是一人造反全家遭殃。
受环境影响,奥地利的革命团体纷纷转移进入海外活动,几乎和国内做了切割。
敢回国搞事情的勇士,不知道到了哪个角落里为国家建设添砖添瓦,没准死了维也纳政府都不会有记录。
政府没有记录,情报组织肯定是有记录的。作为一名要脸的皇帝,弗朗茨也不想看到史书上记录:绞杀乱党百万的文字。
这不是开玩笑,这么多年皇帝生涯,被弗朗茨干掉的乱党就算是没有一百万,也差不了多少。要不然奥地利怎么稳定的下来?
作为火药桶的巴尔干半岛,没有发生爆炸;一直想要独立的伦巴第、威尼西亚地区,没有了动静;活跃、闹腾的匈牙利,变成了帝国最稳定的地方。
在稳定的背后,自然少不了刀光剑影。对这些危险地方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把想要造反的野心家、蠢货通通干掉了,换了一批新的统治阶级,国家才真正稳定了下来。
某些程度上来说,1848年的大革命,给奥地利提供了浴火重生的机会。趁着镇压叛乱的机会,弗朗茨才能够对统治阶级大换血。
巴尔干风起云涌没有波及到奥地利,弗朗茨自然可以悠闲的读书看报,远在圣彼得堡的亚历山大二世就坐不住了。
希腊政变,亚历山大二世不关心,那是奥地利的势力范围。可保加利亚叛乱,就由不得他看热闹了。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保加利亚远离帝国腹心,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种。但是隔壁有君士坦丁堡,一下子就提高了保加利亚的地位。
沙皇政府对君士坦丁堡有特殊的感情,这么些年亚历山大二世也没少在这座城市上投入,时至今日君士坦丁堡已经从战火中浴火重生。
凭借着地理位置上优势,君士坦丁堡再次成为了近东地区最大、且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沙皇政府的财税重地。
保加利亚爆发叛乱势必会影响到君士坦丁堡的稳定,要是不快点儿扑灭,没准战火就烧过去了。
把手中的战报往桌子上一扔,亚历山大二世咆哮道:“都是一群饭桶,一个师的部队居然还打不赢一群乌合之众,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毫无疑问,前线的局势非常不乐观。一个俄军步兵师跑过镇压叛乱,结果被叛军打得灰头土脸。
陆军大臣卡福基斯低着头,等亚历山大二世骂完了,才解释道:“陛下,这支保加利亚叛军不简单。
根据前线收到的情报来看,敌人就是一支正规军,尽管还有稚嫩,但还是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普通叛军的混乱。
这幕后肯定有人在支持,要不然他们的武器装备,还有军官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卡福基斯没有说谎,保加利亚叛军的表现确实有些像正规军。只不过不是靠外人支援,而是他们本身就有。
这里面还有俄国人的功劳,近东战争时期招募了大量的保加利亚游击队当炮灰。死了的倒霉蛋随风逝去,活下来的就成了老兵,不少游击队高层还蜕变成了合格的军官。
仗打完了,这些人自然是卸甲归田。沙皇政府穷,自己人都安置不好,这些二等兵的待遇就更差了,象征式的发了点儿赏金就算完事。
除了几名高层,获得了好处之外,大部分游击队员都没有多少收获,对沙皇政府自然没有好感的。
说好的分田分地,最后大部分田产,都落入了驻守君士坦丁堡的俄军贵族手中,不少保加利亚民众再次沦为农奴。
亚历山大二世改革过后,通过开荒才解决了土地问题。如果没有人搞事情的话,民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可惜,民族主义思想已经在保加利亚泛滥,革命党人一阵忽悠,激发了这些游击队老兵心中的不满,很多人迷迷糊糊的就革命了。
近东战争才过去十几年,这些人大部分也就三四十岁,还抗得动枪打仗。有了这些骨干,再招募了一群青壮,保加利亚起义军就震撼出炉了。
武器装备,一部分是俄军当年遗留下来的,一部分是保加利亚“爱国商人”赞助的。
起义军的战斗力未必比俄军强,但军心士气一定比俄军高。前去平叛的俄军运气不好,敢上起义军士气最巅峰的一波。
要是打上几仗、或者是拖上一阵子,因为对沙皇政府不满,而鼓起的士气就泄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叛军才是最好对付的。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叛军赢下去。要是多赢几次,让他们相信胜利就在眼前,马上就可以建立独立的保加利亚,那估计还会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