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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榜题名时。
师轻青犹还在睡梦中,便被巷外一阵阵鞭炮声惊醒,不过却不是来师家的,不知去向了何处。
夕儿在外头整个人都蹦了进来,“小姐,小姐,快起来,外头的人都在看状元呢,听说长得格外的丰神俊朗,貌赛潘安呢!”貌赛潘安是师轻青告诉她的,那日,夕儿看见盖清之后问师轻青,该如何形容这样的一个男子呢?
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都不是,那时的师轻青犹在怨恨盖清上课故意点名让正在睡觉的自己起来背什么清平乐,师轻青听都没听过,出了个大丑……
所以师轻青说他貌赛潘安,并不是在说他的貌,而是说他的人生太过曲折最后不得善终,盖清的命运如何,师轻青不知,但遇上她总会让他变得曲折的,师轻青如是想。
想不到夕儿却觉得师轻青这句貌赛潘安十分贴近,以至于她见到一个稍稍貌美的男子就用此句来形容,师轻青觉得,这句话已经失去它原本应有的含义了。
“噢…我知道了,我再睡会儿。”看状元?还不如多睡会来得实际。
“小姐,快起来,别睡了,这都快日上三竿了。”夕儿犹不放弃,上前劝说着。
师轻青经过这么多年,早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已练就了入定之身,任凭夕儿嗓门如何风吹雨打电闪雷鸣,自岿然不动。
师轻青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睡得犹为香甜。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突然鞭炮震耳欲聋地响。却不似方才巷子外头隔空响,仿若就在耳边一样。
师轻青满脸阴沉,莫不是谁把鞭炮扔进去来了?她奶奶的,胆子也忒大了点。
夕儿瞧见师轻青的模样缩了缩脖子,推开窗户一角探出头去看,却见师相、大夫人几人全都在下头,吓得手一松,窗户被弹了回来,啪啪作响,仿佛能听到师相醇厚地声音响起。“青儿何在?”
夕儿身子一凛。忙三步并作一步,走到床前,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姐。是报考官来了。小姐。你一定是及第了,师相也来了,小姐快快起来。”
及第了?
师轻青不由眉头轻蹙。就她写的那样,也能过了翰林院那帮迂腐老头的一关?不免有些狐疑,“还是先别乱说,快伺候我洗漱,下去看看再说。”
夕儿忙应了声喏,躬身扶了师轻青起来。
师轻青正梳头间,橦嬷嬷已上来请,“帝姬,相爷与大夫人来了,还请您速速下去。”
“知道了。”师轻青淡淡应了句,又嘱咐道:“劳烦嬷嬷先帮青儿招待着。”
“嬷嬷明白。”说完,便转身下了楼,让师轻青有足够的时间整理仪容。橦嬷嬷上下楼的声音往往很轻,与夕儿的震耳欲聋完全不同,与她的人一样,看着风和细雨实则行事亦是雷厉风行。
有橦嬷嬷在,师轻青放心,当下略微定了定神,嘱咐夕儿,“拿套颜色不要太过艳丽荣华的,淡素些较好。”
夕儿知道师轻青的性子,并不打算反驳,只是提出一丝考虑,“小姐,看这个架势确是报考官无疑,如若夕儿没记错的话,待会儿可是要游街的,小姐身为帝姬若穿得太素会不会不太好?”夕儿说的小心翼翼,怕师轻青的起床气犹未散去,招到自己身上,可若不说,实在是…岂不落人口舌,这衣裳已不单单只是一件衣裳,还是一个人的身份象征,别人不会因为你穿得平易近人就与你亲近,只会觉得你穿得寒酸,不会将你放在眼里,更不会敬仰你。
庙里的佛像如若失了金身罩面,又哪里还会有如此多的人愿意下跪礼拜?
师轻青闻言,明白夕儿心里的顾虑,既然身在其位怎能任由自己随心所欲?于是当下也不再坚持,“既如此,那你便找身料子为最好的衣裳,还是不要太过华丽,我这张脸也穿不起来,以免反倒被衣裳夺去了风头。”
“是!”夕儿知道师轻青这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哪里还会再多说什么。
梳完头后便打了水来让师轻青净面,自己则到一旁去找衣裳。
“小姐,我记得皇上先前赏了个匹菱纹绮给小姐做衣裳的,橦嬷嬷还特地请了宫里的司珍前来呢,咦……放哪了,那套衣裳华而不丽,亮而不彩,质而不朴,很是附和小姐你的气质。”夕儿从上层翻到下层,却还是没能找到,不由有些着急,站在一旁挠头抓耳。
师轻青将手擦净,淡淡开口,“应该是在第一层的最里面与那套淡粉色地襦裙挨在一起。”
夕儿闻言垫着脚去找,嘴里念念有词,“淡粉色……襦裙…挨在一起……呀,找到了,小姐,你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好了。”
自从师轻青慢慢地展露本性后,夕儿惊叹之余总是说,小时候的师轻青绝对是长得较为缓慢,这才是长开了,脑子也长好了。
“你要是敢说我现在脑子长好了,那你就从这里给我从窗户上跳下去。”师轻青阴着脸未雨绸缪。
夕儿正要张口的嘴忙紧闭在一起,灿笑几声,堆着笑脸,“怎么会呢,小姐,我来伺候你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