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何必曾相识01
2004年春,希腊雅典。
“你认识我吗”她跑到他的面前拉拉他的衣角,脑袋里开始渴望他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或者些许似曾相识的表情也可以。
“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他还是老样子,简单的t恤,灰色的牛仔裤,眼神迷离而忧郁,自顾自的在画板上不停的画着远处海阔天空,他没有丝毫想要理她的意思,像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再好好想一下,雷山”她强忍着激动的泪水,不想让这个局面变得更尴尬。
“你真的记错了。”他用眼角瞄她时的神态明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触动,他却那么狠心的隐藏起来,真是个无情的家伙,一点都没变,难道你会把一个从悬崖边救上来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吗
如果他是他。
五天前的夏天,冬曼随父母及墨琛一家去贵州雷山旅游,不知是谁开的玩笑:女孩子总是离不开父母的双臂,永远娇贵。这句话却让18岁的冬曼一下子有了斗志,想起来那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是它致意让一个陌生男人植入她的生命里。借去茅厕之时,趁机钻进树丛中找到一条自以为是捷径的小路,本想会比他们更早的进入村落,却不曾想到路越走越窄,直到前面是一片丛林,她开始慌了,脑海中突然闪过,导游阿姨在车上提醒大家千万不能走丢,还告诉所有的队员雷公山上没有客栈,如果是第一次游玩的人,想独行要走出雷公山,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渐渐地,徐冬曼对自己的倔强产生了怀疑,再没有闲心去呼吸这山上所谓的“空气维生素”了。天气慢慢暗了下来,徐冬曼的脚步渐渐快了起来,她在一片青绿绿的树林中走了很久很久,突然,一个不留神,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滑落崖下,落在了半崖突出的石头上,她那微弱的小生命就这样被幸存下来,没死真是万幸这是她第一时间的想法。当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黑漆漆的空间突然包围了她,她越发害怕,脑子里全是动物园的狮子和老虎张着血盆大嘴的样子,像这种大山围绕树木茂密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人了,说不定到了深夜,狼蛇狐虫甚至妖魔鬼怪都会来取走自己的性命,越想越怕,眼泪无助流下,只有一直哭一直哭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徐冬曼。”墨琛从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不放心地说道:“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讲话。”他的眼神让她很不习惯,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他一起出外旅游,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左右她的情绪,干扰她的思绪,她心里虽然讨厌却只能沉默。
“不要太瞎跑了,一刻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这里人太杂”他看素描男人的眼神,太令人气愤了,他总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抱有戒心,包括家里保姆,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诉她,他怀疑家里少了东西有可能是保姆偷走的,她也不至一次劝说他如果不信任她可以换掉,不必每天都担心自己的东西被盗。
“他是中国人。”
“中国人在国外好多都是人贩子。”
相逢何必曾相识02
“歪理。”她烦他。在双方家长决定一个月后为他们订婚的时候,她对他的一切举动都有一种莫名的烦燥。此刻,或许是从她的眼神中看懂了什么,他也沉默起来。即使这样,她还想朝他大喊一句:离我远点。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男朋友,因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顺理成章的男友。所以,汤小丁他们都说徐冬曼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没有真正的尝试过爱情,就要订婚了。是嘛,墨琛不就是她的爱情吗
她真的错了,如果没有遇到他,也许她会认为墨琛就是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她的爱情会像一杯平淡无色的白开水,像小时候过家家那样单纯的生活一辈子。但是,那个男人的出现,不得不重新让她陷入那些被他救起后的回忆片断里。如果没有他,应该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从此一个叫徐冬曼的人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又或许被路人发现,被家人领回尸体,在一场有声无色的葬礼中把她安放在地下,而她也许正躺在坟墓里闭门思过,当初真不应该跟爸爸和墨琛一起去贵州旅游。
可是他,改变了她的命运,救起她又冷漠她,在他的眼中,女人似乎就像是一样东西,可以放置不管可以忽视,他很自私,拥抱过却又放手,曾经的他在今天却判若两人,离别时她明明留了详细联系方式,他却杳无音讯。原本她以为和他呆在一起的那几天会像恶梦一样缠绕她,只是没想到离开他的领域,她竟不停地怀念
而今,偶遇应该是多么值得高兴地事情,他却无情无义否认那段相识。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爱情长着腿,会跑来跑去”这是汤小丁经常说的话,她对于冬曼这种从小到大都一直面对着一个男人的生活而感到悲哀,她曾认真的对徐冬曼说:人生是没有定律的,你不必那么死脑筋,如果找不到一丝让你心动心痛的感情,你的未来就像白开水一样,而你也会脱离我们。或许,以后我们都不会经常见面,你只会安心的在家当好你的家庭主妇,带你的bb,照顾你的丈夫,到那时候你再悲哀就晚了
像这样的话汤小丁他们不止一次说过,他们都是故意刺激徐冬曼。而她却像被硬化了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就像被烙下印记的忠贞女一样从一而终。渐渐地,工作的烦忙让大家彼此的联系越来越少,为什么此时,她却如此怀念她们的话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
想着想着,一个穿着红艳艳的比基尼女人从她眼前经过,然而,那个女人的一只手却拉着一只似曾相识的大手,而那戴在他手腕上的银镯子,她却认识顿时,她像脑充血般的难受,眼泪“哗哗”而下,她看着他一脸厌烦的抽出手,那一脸的漠然像秋天时的落叶,只听那女人说了一句:“藤岩大画家,我们到对岸,你再重新给我画一张”
藤岩,藤岩,她的心在疯狂的呼喊着,他叫藤岩,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兴奋而又难受的眼泪吓坏了墨琛,他开始反思着自己的种种不是,样子很搞笑,他怕她的眼泪,他怕流得太多,他在她的视线里会模糊起来。
可是她,她真的好想冲过去,拉住那个叫藤岩的人再问一下他曾经是否见过她,或者记忆中是否有她的影子,然而,她却没有动,她没有那个勇气,看到他和一个中国辣妹经过时,她的心颤了一下,他的影子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逐渐飘远,也许,那就是她和他的距离。
徐冬曼面对自己懦弱的一面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天空上那些零散的云朵,想整理一下自己如丝般的心情,却不曾想到会越理越乱,她开始无法控制自己思绪,连深呼吸都像撒了汽的汽球一样无奈。
“我累了,想回酒店了。”徐冬曼回头看了一下墨琛起身而过;
他们才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刚跑出来看海的那种兴奋荡然无存,看着她这张死灰的脸,墨琛只好点点头。
相逢何必曾相识03
回到酒店,冬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孤独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她的心一刻也平静不下来。抓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出去
“妈,”
“挺好的,放心吧,没事。”对于刚出来几天就往家里不断挂电话的她,似乎让妈妈隐约感觉有些担心。
“曼曼,是不是生活不习惯,还是跟墨琛闹矛盾了”
“都没有的,您就放心吧。”她努力地在脑海中寻找着,终于想起了那块手帕被自己放在了什么地方。
“妈,你去我房间的二米箱里找一下,在一个红色的存储盒里有一块白色的手帕,你帮我看一下上面绣的两个字”如果她的记忆是对的,那个他们的名字应该是一致的,如果他是他,那么
“藤”妈妈停了一下,“后面这个字我没见过”
“啊”她想起来了,起来了,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字:一个品,一个山,上下结构,喦。是喦,这个读yan
放下电话,她快速地在电脑上用五笔输入法输入这个字,却没有拼音注解,只好直接复制到百度里,却不曾想“喦”竟然变成了“岩”,原来,“喦”是“岩”的繁体写法。几经查询她终于知道那个字的读音。她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心,扑腾扑腾地加快了速度。
是他,一定是他,突然间他的味道冲出了记忆,她一刻也消停不住,好想拿着手帕跑去问他。她是不是疯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如果这样,墨琛会不会很受伤,他那么爱她,像护花使者一样守了她那么多年,她应该感激他,感激他对自己的不离不弃,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不可以伤害他。可是,那仅仅是感激吗感激是爱吗
一时间,她的思绪开始腾空,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突然想追,想追一样不应该属于自己思想中的东西,也许那种东西从来都没在自己心里出现在,它是神圣的却又遥不可及
汤小丁,对汤小丁
小汤总像救星一样被她记起,在所有朋友中唯有她的名字能深深地刻入脑海
“帮我”
“爱了”
“不知道,但是有一种难以割舍难以遗弃难以忘怀的”
“你想怎么样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
“我”
“你想去证实他就是五年前那个人,但是唯一的证据却落在家里,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这么在意”对呀,是什么让她如此在意呢,是
“呀。”她失声尖叫,他吻了自己。不对,不应该说是吻,那应该是
“丫头,心里难受吗”徐冬曼像被她从千里之外射穿一样,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徐冬曼怎么可能不难受
“你记得一句诗吗相逢何必曾相识。”小汤像口气像心理学者一样,“既然相逢了,也确认了自己的感觉,以前的事可以先搁浅,重新认识后不就可以记起所忘掉的记忆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墨琛像个保镖一样的守着自己,她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和其他的男人交往这太荒唐了
相逢何必曾相识04
“你是担心墨琛吧,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为情自杀,再说了,如果爱了又何必顾虑太多,如果爱情跑了,你再追就晚了”
是让她追一个男人吗她追他徐冬曼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而且自己根本没尝试过,如果被他拒绝那岂不丢死人呀,她越想越没自信,越想越胆怯
汤小丁说:“你有这种心境是正常的,必竟这种事你从没做过,但是,很难得有了迈出步伐的想法,就大胆的向爱自由的方向迈进吧。”
“再说,如果他是个无情的人,当初就不会救你,也不会帮你离开那里。更不会把绣有自己名字的手帕送你,曼曼,勇敢一点。”小汤咂嘴的声音还是那样可爱,“我会永远支持你。”
断挂电话后,冬曼坐在软软的粉色地毯上,望着蓝蓝的天空轻轻的笑了,他应该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虽然他拒绝认识自己,但在隐约中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在刻意躲避着什么。也许是汤小丁的话刺激了冬曼,她开始回想和墨琛在一起的日子,确实很乏味,他总是像个绅士一般中规中矩,于情于理的当着她的男友,他从没问过她是否爱他,也从未吻过她,在他眼中自己就像是一个不能玷污的公主,男友之间所享受的浪漫也只有手牵手。
想着想着,房外的传来墨琛的声音,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门声,打开房门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样子,徐冬曼的心底浮起一些歉意。
“真的不想再去看海了吗”墨琛立在门外小心依依的问。
她笑了笑说:“搞点吃的吧。”说实话真的有点饿了,也许是刚才的情绪波动让体内的唯一兴存的食物也消化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触发食欲。
“哈哈你是不是闻到什么了”墨琛鬼笑的样子最难看,只是他每次表现出这副怪样子的时候,都会有奇迹发生。他从一边的柜子上取下水果和甜点,笑着对她说,“看这是什么”
“奶油饼。”她咂咂嘴,口水在嘴里飞
“乳酪馅饼。”
“啊啊啊,先给我吃”看着被他送入口中的馅饼,她俏皮地撅起了嘴巴。
他们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就像哥哥妹妹一样的胡闹着,这种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变过,有的时候她在想,这难道就是爱吗看着好友们的爱情个个别出心裁,自己的却像兄妹恋一样的苍白无味,心里当然会不舒服。有时候心血来潮便问他:爱是什么他的回答真是比白开水还淡:爱就是爱呀。这种没有丝毫创意的答案真的很冷。难道上苍误导了自己的爱情观还是这个世界本没有爱,多情的人多了,才出现了属于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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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墨琛独自己吃过早点后,站在海边吹着海风,他是一个心思很重的男人,他爱徐冬曼,从第一眼看着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彻底被征服了,徐冬曼对于他而言就是他的全部和唯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把她抢走。
为了让冬曼更好的休息,墨琛改变了今天的计划。
徐冬曼真的是一个胆怯的地理盲,刚到雅典机场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孩子似的被墨琛手牵手一步一步的拽着坐上巴士的。她害怕出远门,自从五年前在雷山出事后,她再也没外出旅游过。为了让她产生兴趣,墨琛讲了很多希腊神话,包括爱琴海和克里特岛上的美食。然而,爱琴海的浪并没有把它神圣浪漫的情调赋予他们,反而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只有她清楚自从看到他,她便无心再玩,五年的记忆一下子冲出了脑袋,像影子一样摸不掉
午觉睡醒后不久,他拿着一张简略的希腊地图坐在徐冬曼对面沙发上,他想把明天要旅游的路线简约的和她说一下,“先去希腊的首都雅典,它素以欧洲文明的摇篮丰富的历史遗迹而著称,那里山海掩映,阳光璀璨,清新的空气宜人的气候闻名于世,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让她不忍打断他接下来的苍白语言,上午参观无名英雄纪念碑雅典大学和国立力书馆等三大新古典建筑;下午参观世界七大人工建筑奇景:雅典卫城雅典娜神殿阿迪库斯露天剧场外观厄里希翁神殿无翼胜利女神庙遥望戴奥尼索斯剧场,最后是宙斯神殿
“啊,烦。”她一手拍在大腿上突然感觉头“嗡嗡”作响
他瞪大眼睛盯着:“怎么了是不是哪个地方不想去。”
“刁墨琛,你是否知道,原本很精彩的旅行计划被你苍白系统的归纳完以后,给我一种必须要完成任务般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要说是出来玩,更别说是陪我玩。不要把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强加到大家身上,这些地方都要必须去,必须走一圈才能回家,这不是在陪我完任务又是什么,而且,你也希望我们这次旅行苍白地拉下帷幕吗真是超级大猪头,受够了”
她发泄完大喘了一口气,用眼角斜了他,没想到他竟然
“喂,你别哭呀,喂喂喂”
他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记得小学时,他经常被她气哭,还有一次在小学打防御针,所谓“种豆”,她勇敢的拍了一下自己打过针的胳膊,对他说:看,一点儿不痛。接着顺手给他胳膊一巴掌,他竟然趴在课桌上哭了起来
“你再哭”她要哄他吗
“讨厌死了刁墨琛,我们已经23岁了,我们都成年了,喂,你别哭了。你要再哭,我马上走,离开这里,离开希腊,回海南”
“回天涯海角”她愣了一下心竟然有一丝微痛的感觉。
“那就回去。”他抬起头,用一道像剑一样的眼神刺透了她的心
是的,她不会回去,她怕迷路还有
他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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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对自己说,他根本不会生气
用汤小丁的话:这个男人,比女人的眼泪都多。他不至一次在冬曼的朋友面前流眼泪,例如:一起看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他哭得比女生都厉害;真是让在场的朋友大为观之,从那时起,汤小丁一见冬曼和他在一起吃饭就会当头一棒:什么时候分手呀他那用眼泪软化的冬曼行为,也被小汤说成是刁墨琛欺骗冬曼的惯用技俩。
这也许正是墨琛讨厌汤小丁的原因。
人家都是劝合不劝分,她反倒是劝分不劝合;这是什么人墨琛常常抱徐怨冬曼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死党,而冬曼总是习惯的夸她是:聪明的女人。
然而这次,他却真的没理徐冬曼,晚上都没敲一下她房间的门。
徐冬曼站在阳台在上看大海上面的闪闪星晨。心里愤愤地想:我才不在乎呢,有种明早不要敲我的门。
远处的海浪时不时地折腾一翻,海浪徐徐沸腾着,大大的浪花激溅着跳跃着,接着被大海乱抛一通,只留下了层层银白色的波纹,凉凉的海风吹拂耳边,留下的足迹都一清二楚,更让人感到孤独和寂寞。她很容易触景生情,此时就像快要腐朽的四叶草一样沮丧,回头看了横卧门边的粉色单鞋,心里一阵阵酸痛。难道,自己真的不能踏上寻找爱情的路难道,现在这种升华过的友情便是爱情难道,真要要嫁给
想起那个被叫作藤喦的人,那双充满疑惑的双眼总不是停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他为什么假装不认识自己呢难道他失忆了不像啊,他那么强壮怎么可能呢。哪是什么原因呢,她曲腿坐在地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特别想念那个晚上,月白天清,高山密林,远处的几座吊脚楼,楼前的河流和小巧木桥,它们在记忆中是那么的安逸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房间被黑夜包围,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梦中的曼冬惊醒了
“你好,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窗外虽雷雨交加,她却只听到他那焦急的声音。
“请问,有什么事吗”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紫色墙壁上的白色夜光挂钟am2:30。
“是这样的,我房间的电话坏了。”
“你是说你电话坏了吗”电话坏了,真是鬼扯哦,难道自己是在跟鬼通电吗而且这是国外,竟然跟本小姐搞中文,外面雷雨交加,如果想上演鬼片,本小姐就成全你。
“所有的号码我都拨了,都是空号,所以我只能随便敲了几个号码,像是4701。”电话中的男人考虑了一下又说:“我没骗你,能不能麻烦你打给总台为我开一下门,我房间的门打不开了,我妹”
“门牌号多少”真是可笑,电话坏了门又坏了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睁眼说瞎话,不怕天打雷劈,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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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1。”
也许,这是个恶作剧,或许是个穿越时空的游戏,但她还是照作了,也许因为好玩,也许是其它的什么,隐约中她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有人问,如果你的生命愿意给你一次奇迹,是否你能默默地接受。
她想,也许她能。
给总台打完电话后,她睡得更沉了
第二天的游玩似乎没有什么气氛,冬曼像没睡醒的绵羊,一上车就困,最后是怎么逛完的雅典,在她的脑子里找不到什么迷人深刻印记,她一直没头没脑的听mp3,那一首首爱来爱去的歌,被她哼成了什么样,也许只有坐她身边的墨琛知道。冬曼喜欢让他当自己的听众,她唱的歌可能会把身边的所有人罐得迷迷糊糊,唯有他听了会一脸烦燥。
他说,你唱的歌很像一把乱草,会让心情坏的人心情更坏;会让心情好的人心乱如麻。
现在的他的心情是不是心乱如麻,是不是心情很糟,她用眼角瞟了一眼左边的他,却发现他正在死盯着自己。
“喂。有事吗”冬曼摘下一只耳麦,扭过头看着他。
“你不喜欢这里吗”
这里多美呀,她怎么会不喜欢,可是她的心情,她的脸都装不出喜欢的表情。她喜欢,却又沉重,她是怎么了每次家人说旅游,她都会起腻烦心情,她不想离开海南,不想离开大海。
或许,只有大海知道她的心情。
小时候,记忆中的一个男孩拉着她去海边,告诉三岁的她,刻在石头上的四个红色大字:天涯海角。他说,长大后她是他的新娘,他会带她去真正的天涯海角,可是当他们还没长大他不见了,消失了,被他妈妈带走了,记忆中的那张脸,总是抹不掉。
冬曼从没和墨琛去过天涯海角,也许,在她心底,那个地方只属于她和那个男孩那片空旷的海滨大道延伸到最远处,那片向征爱情的蓝蓝大海
“冬曼,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昨天我多担心你吗怕你烦我,我又不敢敲你的门。半夜雷雨交加,担心你害怕,我一直坐在你的门口”
冬曼惊讶地张着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看着墨琛一脸的愤怒,待平静时,原本可以说几个笑话逗他开心,也可以捏一下他的鼻子或许拉一下他的手,而她却没有,她推开他拉开车门,转身跑回了酒店。墨琛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心情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相逢何必曾相识08
徐冬曼跑回房间后,开始抱怨起自己情绪化的坏脾气,他在对自己不满,他那一脸的讨厌象,真是
难道我错了吗原本想出门好好玩一圈,却不曾想到会遇到那个人,是他打乱她的心情,打扰了她所有从海南带到雅典的愉快心情。是他,是他,是他,为什么是他,他是谁,他是藤喦吗
冬曼正气极败坏的大口大口地猛灌橙汁,却听到阵阵敲门声。哼,死小子,现在道歉的话,她尽可能的装淑女三分钟,如果还是刚才的态度,她绝对不会妥协的
门一打开,她整个人就像触电般失去去了语言功能
“我是来谢谢你的。早上多亏了你的帮助”只是感谢,他连让她回话的时间都不留给我,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喂,你别走,什么意思”徐冬曼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衣服一脸的莫名其妙。
“早上的电话求助”
“哦。”
“谢谢你。”他笑了笑,一脸的镇静,一脸的陌生。
“你好,我叫徐冬曼。”冬曼对着他的身影大声喊道。
“你好,我叫藤喦。”
他走了,他叫藤喦
不知过了多久,墨琛已经坐在冬曼的面前,他跟她道歉,他又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完成把泪当成了糖衣炮弹,不停地摧残着冬曼那颗善良的心。
哎,原谅,得原谅。难得他对她大喊一次,冬曼在心里想,算了,难得他也会狂风暴雨,难得呀。
冬曼望着琉璃玻璃窗外撅着嘴巴说:“琛,我要吃巧克力。”
冬曼心情好的时候有吃巧克力的习惯,以前墨琛总会担心她的体重会超标,所以每当她吃完后,他都会把她拽上健康称,发现体重没有变化,他才肯让她接着吃,最后他才发现原来冬曼是一个吃不胖的女孩。
记得一年冬天,家里没有人也没有吃的,冬曼好不容易从柜子里找出只有两块巧力,她却怪它们没有温度。聪明的墨琛把它们丢进了微波炉那天,是冬曼在这个冬天中,最快乐的一天。
“雅典,我应该感谢你吗你真的如此神妙,请你把藤喦的记忆还给他”
在心里,徐冬曼默默的祈祷自己会与雅典娜女神在梦中相遇,会把自己所有的苦闷统统告诉她,然后让圣斗士把藤喦带到她的面前,让他们一切从相逢开始
“冬曼,我妈来电话了。”
“说什么了”冬曼抬起头,看着这个应该在老妈怀里撒娇的乖儿子,咂了咂嘴。
“没说什么,就说让我保护好你。”
哈哈哈,如果他不在她面前,她真想放开声的大笑。不是要否认他的能力,只是觉得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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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琛说要给她一个奇迹般地晚餐,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去了都会让人忘记饥饿,徐冬曼死盯着他哈哈一笑说:“你没疯吧,吃饭的地方能让人忘记饥饿那绝对不是一个好餐厅,我不去。”
“别这么固执,有时候吃吃饭并不只是一味的吃饱饿,还有更多好意义的事情。”看着墨琛那一汪双眼,徐冬曼微笑着接受了。
傍晚,他们来到酒店的顶层,墨琛说今天的晚餐在这里吃,冬曼一个人走到擦得透亮的玻璃窄前,透过敞开的窗户往外看去:“哇,真是太美了。”她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此时正要下山的太阳半边脸露在海面上,就像个害羞的女人那般美艳,反而不觉得刺眼。它的光延续着大海的边缘,一直延伸到爱琴海,有人说,爱琴海的故事只有到过那里的才能真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