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泰的刀法似虚似实,招式千变万化,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不到片刻功夫,覃衍通便已尽处下风。柳非池在旁看了半天,寻思道:“这唐铭泰的武功果然厉害,其刀法竟看不出一丝破绽,看来覃衍通性命堪忧啊!”除了柳非池之外,聂三江与蒲落尘二人也看出了这一点,蒲落尘忍不住向聂三江悄声问道:“聂总捕头,若是再打下去,只怕这覃衍通性命难保,我们该怎么做,还请聂总捕头明示。”聂三江听罢,只回了一句:“静观其变!”蒲落尘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少顷,忽听得“铛”的一声,覃衍通手中的大刀被唐铭泰一刀斩断,就在此危急之时,那覃衍通的衣衫之中突然射出数枚流星镖,快如闪电,将那唐铭泰逼得连退数步,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再轻敌冒进。覃衍通得此良机,便即仓忙逃窜。唐铭泰见状,便一个箭步上前,截住了覃衍通的去路,并朝覃衍通一刀劈下。由于决胜帮的四位护法所持的兵器皆为陌刀一类的长柄大刀,刀刃虽断,不过手中刀柄却仍可防身。只见那覃衍通以刀柄上前一挡,唐铭泰的大刀登时砍在了刀柄之上,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在这时,覃衍通的双臂突然向外一拉,刀柄登时从中间裂开,而那裂开之处竟有一条铁链与之相连,不等唐铭泰反应,覃衍通便已将铁链缠在了唐铭泰的刀柄之上,贴柄急进,朝唐铭泰的下盘攻去。唐铭泰挥刀挣断铁链,正欲痛下杀手,不想,就在这时,那两把断裂的刀柄已然刺穿了他的胸膛,且血流不止。而握着刀柄的人正是覃衍通!
“覃,覃衍通,你······你怎会赢我?你······你使诈!”唐铭泰用尽力气,大声说道。
覃衍通不缓不慢地说道:“唐铭泰,事到如今,覃某就不得不将一些事情告诉你了,覃某自习陌刀以来,便在陌刀的刀柄之内安置了铁链,目的便是在危难之时,以连枷之术来克敌制胜。想不到今日居然用上了。”唐铭泰听后,不甘心地说道:“想不到,我唐铭泰竟会败在一个小小的连枷之上!”说完,便气绝身亡。
覃衍通望着唐铭泰的尸体,冷然道:“唐铭泰,若非你一直追随屠世威那样的人,本护法也不会对你痛下杀手。你虽武艺高强,但却是个愚忠之人,有此下场,实在怨不得旁人!”说完这番话后,覃衍通又将目光转向剩下的那名周护法,高声问道:“周以宣,如今屠世威和唐铭泰二人都已死于非命,不知以宣兄弟打算回去如何向帮主禀报此事啊?”原来,那名周护法名曰周以宣。周以宣瞥了一眼屠,唐二人的尸体,说道:“覃护法,如今大护法,二护法都已死于非命,唯一能够带领我们抵御敌人的人就只有你覃护法了。至于周某该如何向帮主禀报,还不是要看你覃护法的意思么?”覃衍通呵呵笑道:“周护法果然明白事理,既是如此,到时就让你来向帮主禀报此事吧!”周以宣点头道:“以宣遵命!”覃衍通安置好了帮中兄弟后,便转头将目光对向柳非池。
只见那覃衍通先是上前对着柳非池一揖到地,随后才道:“柳庄主,覃某本无意冒犯诸位好汉,只因帮主之命难违,故而才来此生出事端,还望诸位好汉大人大量,宽恕我等,我等定会对诸位好汉感恩戴德,绝不会再与诸位好汉为敌。”柳非池微微一笑,说道:“覃护法圆滑世故,真不愧是决胜帮的护法呀,柳某佩服。既然覃护法有意与我等化干戈为玉帛,柳某又怎会忍心拒绝?况且,可恨的只是那屠世威而已,如今屠世威已死,我等也就绝不会再为难决胜帮的诸位兄弟,覃护法尽管放心便可!”覃衍通道:“那就多谢柳庄主和诸位好汉了!”说着,便向诸人一一行礼致谢。待得覃衍通等人离去之后,上清派弟子韩天润突然来到了聂三江面前。不等聂三江开口,韩天润便已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小道有罪,还请聂总捕头责罚!”
聂三江怔道:“韩小道长有何罪责啊?即便有罪,也该起身说话啊?”韩天润道:“想必聂总捕头应该知晓,家师被害一事与这夸父山神器一事有关,小道不愿聂总捕头介入此事,故而当日只是留了一张字条,告知了夸父山的位置之后,便带人自行离去。事后想来,小道此举的确有些糊涂,还请聂总捕头恕罪!”聂三江不由笑道:“原来是这件事。韩小道长莫要自责,洞玄仙长遭奸人所害,为仙长报仇便是贵派分内之事,本座的确不应该介入此事,韩小道长不愿与本座一同来夸父山,也是情有可原。”韩天润听罢,面红耳赤,说道:“聂总捕头,正是因为小道未与聂总捕头一起来夸父山,才会害得聂总捕头与蒲捕头身陷险境,如今虽已将决胜帮人马击退,可是小道难辞其咎啊!”聂三江听罢,微微摇头,说道:“韩小道长此言差矣,今日若非韩小道长与柳庄主二人及时带人前来相救,只怕本座与蒲捕头也不会这么快便转危为安哪!”韩天润听到这里,更觉惭愧,说道:“聂总捕头这么一说,更让小道无地自容,今日若不是柳庄主将你上山一事告知于小道,小道只怕还不会前来相助,若要道谢,那就应该谢谢柳庄主才是啊!”聂三江呵呵笑道:“那是自然,韩小道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如此介怀,快快起身吧!”说着,便将韩天润扶起。一边的柳非池看到这里,呵呵笑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大家仍然还是朋友嘛!”聂三江点头道:“柳庄主此言甚合我意啊!”柳非池接住话茬之后,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聊了起来,就这样,谈笑自如,过了好一会儿,才徐徐离开山寨。
不知是何缘故,离开山寨之时,聂三江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了众人的后面。蒲落尘则紧随其后。两人走了没多大会儿,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二位大哥,请留步!”那人连叫数声,聂,蒲二人听出是绿荷的声音,便即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去,来者果然是绿荷。由于对方依然仅以胸衣视人,聂,蒲二人都只好将眼皮一耷,不敢再正视对方。只听得聂三江开口问道:“绿荷姑娘,你亲自来找我等,不知所为何事啊?”绿荷答道:“两位大哥,我们寨主有事要找你们相谈,还请两位大哥前去与寨主见上一面。”聂,蒲二人点头应是,随后便与那绿荷往山寨正堂走去。柳非池等人走出寨门之后,回头一看,见聂三江他们没有跟来,便急忙差人找寻二人。奉命找寻的人很快又回到了寨子里。此时,聂,蒲二人正在那木制的台阶上行走,并未注意到他们。不过,找寻的人却很快现了聂,蒲二人,便即前去追赶。可惜,他们还未接近正堂,便已被山寨里的卫士拦住了去路。
夸父山寨的各个房屋都建造得宽敞高大,所谓正堂便是山寨里最大的那间屋子。聂,蒲二人入得正堂之后,见正堂周围有不少卫士把守,而这些卫士大多都是些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她们的穿着与绿荷姑娘可谓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每个人都有兵刃护身,细细望去,弓箭,箭筒,匕,长矛,几乎是一件不少,甚是齐全,常人怕是接近不得。聂三江见她们穿得那般裸露,心里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只好继续低头不语。走了没几步,那绿荷便停了下来,接着,又上前一步,向眼前那人叩行礼,说道:“寨主,绿荷已将人带到!”那寨主“嗯”了一声,随即说道:“绿荷,你先下去吧!”绿荷依言退到了一边。随后,那寨主便将目光转向聂,蒲二人,说道:“二位既然已经应邀而来,却为何不肯抬头看着本寨主啊?”聂三江迟疑良久,才开口答道:“寨主姑娘,请你不要误会,我等之所以不愿抬头,只因诸位的穿着实在于礼不合,我等只能依礼行事。”那女寨主奇道:“于理不合?本寨主倒要听听是何道理?”聂三江不由一愣,只得解释道:“寨主误会了,在下所说的是礼仪之礼,古有君臣之礼,人与人的见面之礼,对长者的尊敬之礼,对师者的敬重之礼······”正在说话之时,不想,那寨主突然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说的君臣之礼,本寨主听得明白,本寨主只想知道,你不肯抬头见人,究竟是何礼仪啊?”聂三江听罢,继续解释道:“我们汉人之中有位圣人,名曰孔子,孔子先生曾经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段话的意思就是,与礼仪不符的事物,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更不要做。况且,诸位姑娘的穿着实在于礼不合,因此,我等只能非礼勿视了。”
那女寨主当即问道:“我们的穿着如何于礼不合?你倒说来听听!”聂三江闻听此言,登时语塞。蒲落尘身在一旁,见此情状,便上前说道:“寨主姑娘,我们汉人自古以来便是男女有别,男人的一些地方是女人不可以看的,女子的身躯自然也是男人不可以乱看的,而诸位身为女子,却将细腰**皆都袒露于外,不予遮掩,我等身为男子,岂敢乱看?如此一来,岂不是有损诸位姑娘的名节?”那女寨主不耐烦地道:“想不到你们汉人的规矩竟然如此之多,既然你们不敢乱看,那便低着头好了!”蒲落尘听罢,立即回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寨主了!”女寨主“嗯”了一声,随即又道:“此次我夸父山寨突遭恶人偷袭,那些恶人全是你们二人引来的,本寨主本想用你二人的血来祭奠死去的族人,没想到,却让你二人逃了。如今你二人已将恶人击退,本寨主也就不再处罚你们二人了。”聂三江听罢,便上前拜谢道:“寨主姑娘如此宽宏大量,我等感激不尽,还请寨主姑娘放心,我等绝不会再给山寨带来任何麻烦!”那女寨主点头道:“如此最好,此外,本寨主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那就是绝不可以再踏入我夸父山!”聂三江立即点头应是。
“还有,不许再向任何人说起我们山寨的事情!”那女寨主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