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兵是将的胆,说的是依仗人多势众成就作战的勇气,而在老罗这里,他是兵的胆,只要他老罗不慌乱,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至于眼前这些人,显然大多数还没有完全具备与倍数于己方的敌人大战的心态,显然这个大多数不包括冈萨斯、西德克诺德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前角斗士们。
“这样吧,都回帐篷,我们算一算我们与突厥、葛逻禄、党项三族的战力对比冈萨斯、西德克,你们也一起过来”老罗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犹豫,打算把要去忙碌的众人都叫回来,安抚人心也好,统一思想也罢,总之不能是这个状态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众人自无不可。
回到老罗那顶宽大的可以容纳十人的帐篷内,分主次坐好,老罗也不耽搁,直接开口说道:“斥候营的人虽然出去还没回来,但这段时间来,三个部族的情况我们查探了不少,算一下敌我双方的对比,不是都讲兵家作战三个决战条件吗那就分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谁来说说”
阿尔克和闵文侯带着斥候营的人去查探消息了,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而没有准确的消息,即便老罗计划明天就动身,也是不可能成行的,他索性摆开长篇大论的阵势。说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刀子已经磨好了,但是如果持刀的人心中怯惧,却是无法砍中豺狗的。
随着老罗镇定的话语,众人的表情也开始平静下来,不过却没人说话,只是等着老罗的话语。
“好吧,我来说吧。”老罗也有些无奈,他的压力更大,眼下这种情况,面对可能一倍甚至几倍于己方的敌人,说不担心是假话,却强撑着也不能露出一丝犹豫,稍有一点怯意,人心就垮了,“天时,这个东西对我们没什么影响,而这个时节却是草原牧民喂养牛羊马匹的关键时候,那三部的首领这样调动兵力,肯定会影响牧民的收入,如果他们能够打赢我们,可能还有战利品分润哈,一旦事有不谐,最先垮掉的肯定是三族的部民”
“将军说得好”没人比杜讷更了解眼下的情况,老罗一说完,他开始帮腔,“老夫了解草原人的习俗,他们的普通牧人全是依靠夏秋喂养的牛羊来储存食物,男人出来打仗了,剩下女人孩子在家里,肯定照顾不了太多的牛羊,没有牛羊,冬天就可能没有食物,到时候就等着饿死吧。”
“嘿,男人出来打仗没有收入,回到家在婆娘孩子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吗”窦铣老家伙脾气暴躁,却不是不通事理,嬉笑怒骂说的却是朴实的道理。
“再说地利,这方面我们不占优势,三族比我们更熟悉这块土地,但我们有利器来弥补这个不用再说,没有人不知道了吧”老罗指的是望远镜,这东西虽然外人不晓得,底层的士兵也不是很清楚,却瞒不住众位队伍中的领导者。
一片哄笑声,还有点不怀好意。
“最后说人和我们这只人马,内部没什么不同意见,所有人都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地方”说到这里,老罗也颇为自得,若说统合人心,他做不来什么政务指导员的工作,但是凭借强硬的措施,却可以把有异心的人排斥出去,曾经的裴四海、后来的李鏮就是范例,“而突厥、葛逻禄还有党项三族呢”
“虽然这次他们站到了一起,但是据我了解,这三个部族彼此之间没少厮杀,听过往的商人说,就在前年,突厥人和葛逻禄人还在乌浒水打了一仗,而党项人和葛逻禄人之间也是纠葛不断,如果不是我们突然回来,恐怕他们互相之间已经打了起来”这可不是老罗依靠后世的记载说的,冬季的时候在库扎克消息闭塞,但是春节之后,他就没少往撒马尔罕派探子,这方面信息汇总到一起,分析起来并不是很难。
有所耳闻的众人都是会心一笑,那种面对倍数敌人的压力仿佛也消失了。
“综上所述,我们的战士训练了一整个冬天,又在比什凯克完成了一场绝胜,虽有所战损,但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而我们的敌人呢乌合之众”老罗刻意做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当然事实或许并不如此,但他能说吗
显然是不能。
一路行来,突厥人和葛逻禄人已经在老罗这只队伍下吃了太多亏,再愚蠢的人也会重视起来,何况马哈穆德与卡迪尔显然不是什么蠢人,所以前方路上必定有一次惨战,或许是势均力敌,或许是敌我悬殊,但无论怎样,都是有进无退的局面。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老罗的底气,当然并不仅仅是勇气,那叫匹夫之勇,解决不了问题。
蓬勃的士气只是心理基础,老罗本身的战略眼光、洞察先机的战场敏感度、士兵的盔甲武器、还有在希尔凡就在不断制作的床弩、抛石器和火油罐子所有这些才是决定战场命运的胜负手
附:感谢书友“kgb136”“就不说憋死你”“彪骑兵”的打赏中秋将近,祝愿各位书友阖家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