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拉的总督还有治安官到底会如何,老罗是不会关心的,属于无事随手布置的几手闲棋,就像他在蒙巴萨鼓动崔范两家拉拢当地人,扩大华人影响力一个道理。这个世界还没有种族歧视之类的感念,但是黄色人种在世界的范畴发展的并不好,所以多影响一下,占一个先手,对未来或者有难以预计的效果。
当然,指望老罗当辛勤的农夫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到处撒种子,至于种子如何生长,那是种子的问题,他是不会在意的。
嗯,除了撒种子,偶尔他也除草,比如拐带艾尔黑丝恩这个阿拉伯科学家,比如在克里特岛外围惩罚罗马教会的神父,比如搬运君士坦丁堡图书馆的藏书,至于东归路上的强盗匪徒只是顺手的事情,完全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一众手下来打理。
老罗手下的这些人没有他预想的那种人心不足的情况,这个时代的人远没有后世那么多心眼,并不是说笨,而是对于生存的期望值没有后世那么高。更何况老罗把这些角斗士从生命的最底层拉起来,提供的待遇也是远高于同类,容易满足的这些人自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如今这些昔日的角斗士们,已经完全脱离了过往的阴霾。老罗对他们除了服从命令之外的事情并不严格,何况有专门的后勤队伍来提供食物和补给,所有的肌肉男仿佛恢复了少年时的热情,平淡的旅途中,偶尔冒出来的匪盗更像是这些家伙们的调剂品。如果不是老罗提前制订了行途的纪律,恐怕每次遇到的匪徒都会被这些家伙像猎狗追兔子一样赶到天涯海角。
至于老罗本人,出发的第一天就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不持续的差事每天路上讲故事,听众是李姌,李湛,张卢还有艾尔黑丝恩几个家伙,还好身边带的水充足得很,不然口干舌燥嗓子哑是难免的事情。
有时候老罗想偷懒,即使别的人不说什么,李姌就眨着大眼睛妩媚的盯着,老罗就实在推脱不了了。
当然每次说完一个章节,总是免不了被众人一顿评论,即使是伊斯兰教徒的艾尔黑丝恩也难以避免。什么猴子太笨,八戒太懒,和尚太迂腐,沙僧太木之类的评论从来不曾平息,但是如果老罗罢工不讲,就又会招来一大堆的反对声。
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笔直的高速公路,每天行进一百五十到而百公里的速度,实际大多是沿着弯曲的商路,或者纵穿山谷之类的小路,这些路弯曲回绕,所以行进的直线路程并不长。安纳托利亚高原多处是丘陵和山川地形,就是想绕近路走直线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且好多路段还有积雪或者地下暗河之类的,再加上偶尔来骚扰的盗匪,每当出现这种耽误行程的时候,老罗就特别怀念后世开着大排量的军车一天呼啸千多公里的畅快。
可惜在这个时代,即使有那样的车子,也没有合适的路。
偶尔老罗突发奇想,也许可以做一个热气球飘荡几千里,但是再回头却发现自己实际上倒找了很多麻烦在身上一众的手下还有朋友总不能仍在路上不闻不问。
初衷,是哦,老罗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抵达开罗之前的想法,身边的这些人虽然有些是意外,但多数还是自己主动招揽来的朋友,这会儿把他们当作累赘,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这可不是自己的常态
老罗开始了自检,他并不是机器人,他只是一个比较冷血的jūn_rén。他不是那种完全凭借血气之勇和欲念来战斗的家伙,因为曾经幼年传统学术的教育,还有身心结合的古典拳术训练方式,其实的自控能力是非常优秀的。学过一些心理学的老罗很快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确实应该算是心理问题,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虽然他有一些这个时代的基础知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完全适应这个时代。
刚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依靠曾经的职业惯性,他可以安心的转职为一个冷兵器战士。但是时间久了,过去的那种糅合在骨子里的生活节奏,还有各种便利的生活设施,父母战友朋友的那种亲情,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折磨他心理的因素。而这些天,他对回到故土的渴望就是一个具现,假如他被这种心态左右,那么当他回到这个时代的故乡,发现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那片土地时,他还会是一个冷静自若从容的职业jūn_rén吗
不会,老罗暗自告诉自己,也许会被情绪所压制,精神分裂吧,背后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好像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从没有开怀大笑过,也没有极度愤怒过,更没有悲痛欲绝过。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交流者了,即使艾尔黑丝恩这样的大师也不能;也许是跨越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空间不由自主产生的自傲心态;也许是周边的人群不是自己的母族所以缺失了亲切的代入感自己与这个时代并没有完全融合
老罗暗叹自己不是科学家或者心理学家,否则一定可以剖析清楚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