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1年
今天是国小毕业典礼的日子,臣子渊盼了很久终於到了这一天,他默默祷告今天可以平安顺利的度过。昨天晚上他把自己的白色制服洗了,上个月他的蓝色校裤後面磨破了一个洞,他用线勉强缝好那个洞後就没有洗过,因为他怕入水後那个洞会散开,整件裤子看的出来有很多污渍,不过他想反正是最後一天了,穿完今天後就会豪不犹豫的丢入垃圾桶。
子渊在有记忆时就被寄养在台北的姑姑家,亲生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就跟父亲离婚了。姑妈对子渊如自己的小孩一般疼爱,上小学前子渊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最无忧无虑的开心生活,而这一切在他父亲再娶後有了天大的变化。上小学前一天他离开了姑姑家,被父亲带回台南。他记得姑妈依在门口边哭边看着他离开,子渊即使难过也不敢回头,只能红着眼眶往前走,因为他终於可以每天跟父亲在一起。这个小小的开心在到台南後不到一个晚上就消失殆尽。
後母跟父亲有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对没有关系的他视如敝履,动不动就责骂,还常常跟父亲打不实的小报告,说他偷东西或偷钱,想让父亲对他留下坏印象。下课後还要做很多的家事,只要不乾净就得重做,父亲虽然知道子渊受了委屈,但为了婚姻也不好常常跟後母置气,只能私底下安慰子渊。子渊很乖,怕他们吵架很多事都没跟父亲说,到最後,後母连衣服也不帮他洗了,国小三年级开始就自己手洗衣服。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子渊在家里的生活压力也越大,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挨打,在学校活动也不见家长关心,内外都不肯定的情况下,渐渐地影响了子渊的性格发展。因为长期的被欺压,他变得畏畏缩缩,讲话变得很小声,像女生一样,衣服也不若其他人乾净, 每天後母给的饭钱很少,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所以子渊看起来特别秀气清瘦,常常招到同学讪笑,久而久之就被同学霸凌欺负。更可恶的是学霸给他取了一个很难听的台语措号猫儿仔这个措号其实非常贴切,却是子渊一辈子疼痛的印记。
子渊穿好衣服,拿了桌上後母给的30元餐钱,往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去,当然今天不会有自己的家长同行。子渊小心的走着一条不常走的捷径,因为这样可以避免碰到常常欺负他的学霸,边走边警惕的东张西望。
子渊专心的看前看後,没注意到一个小叉口,常常欺负他的大胖仔跟洪清标今天也走了这条捷径,看到子渊就好像看到猎物一样的小跑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