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永梅虽然伤还没好,但,铁永兰既已退让,那订好的婚期便也不改,只是,嫁妆怎么处理呢?
要薛姨娘说,既然都退让了,那索性更大方些,把大小姐的嫁妆也一并给她女儿吧?省得还要再花钱财和精神去重新准备,而且婚期将近,重新准备那来得及啊!
可是这个话不能她自己去说,得由别人去讲,最后是大小姐自己开口,那就再好不过啦!夫人就算有气,也不会不同意女儿的要求,只是找谁去大小姐身边吹风呢?
她派人去寻之前安插在大小姐那里的人,谁知她们竟然被夫人带走了,没人知道她们去那,又命人去找夫人那里的暗桩,虽还有人在,但已如惊弓之鸟,她才知晓,其他人都已被夫人送出府,至于去那?一样无人知晓。
薛姨娘被逼得没法子,只能出高价,让人去收买将军府女眷身边得用的人,铁将军夫人管家颇严,薛姨娘一有动作,自有人回报给她。
管事媳妇问,“夫人,几个嬷嬷很是不安,不知要怎么回复她。”
“让她们把钱收下,看她想做什么?”待知晓薛姨娘是为嫁妆一事如此大费周章时,她不禁失笑。“这可真是聪明人做了蠢事啊!”
“薛姨娘有这么多钱,直接用来置办女儿的嫁妆就是,何必费这个事呢?”
“她花在这上面的钱,可置办不起你们大伯母为兰姐儿备的嫁妆十分之一,我说她做了蠢事,是指她明明可以直接找你们大伯父谈这件事的。”
既然铁庄主答应了这门亲事,由次女嫁过去,他就不会在嫁妆上头薄待她,但因为铁永梅强抢亲姐婚事,让他觉得膈应,所以他不会主动去跟她们母女说嫁妆的事。
他等着薛姨娘服软。
谁晓得薛姨娘直路不走,硬要拐弯抹角绕远路呢?
铁庄主原本是想,放着也是放着,既然是给长女备下的嫁妆,现下她不用,那就先挪给铁永梅用,待日后铁永兰出阁,再为她置办更好的。
谁知才漏个话音,老婆就跟他翻脸了。
铁庄主夫人不是圣母,她花费大笔心力为女儿置办的嫁妆,老实说,她宁可打砸了,也不会给铁永梅用,这批东西她也不会留下来,晦气啊!
薛姨娘绕了好一圈,总算直接找上铁庄主说事,待得知公中只给铁永梅五千两置办嫁妆时,差点就没昏过去。
她当初进门,身上带着就不止十万两银子,到她女儿这里,竟然只有五千两?这落差实在太大,让她一时承受不了,整个人瘫软在椅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了想,还是跟铁庄主开口提了为铁永兰备的那批嫁妆。
铁庄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抢了她大姐的婚事,连嫁妆也要抢?”
薛姨娘自然立即否认,“妾身只是觉得,好歹是嫁进王府,梅儿的嫁妆不能太薄,否则会被妯娌们看不起。”
“那也是你们母女的选择,不是吗?你若是觉得太过单薄,大可掏自己的私房贴补。”
铁庄主朗声笑道,说完便起身走到薛姨娘身前,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转身离去。
薛姨娘已浑身是汗,待她的丫鬟进来侍候她,才发现她的异状,连忙兵分两路,一人去通知鐡庄主夫人,请她派人去请大夫,其他人则是试图要将她扶回房去,奈何她们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抬了半天仍毫无进展。
铁庄主夫人很快就带着大夫过来,大夫为她把了脉,开了药方就走了,他常年行走各家内宅,知晓内宅事最好别插手,省得惹火上身。
铁庄主夫人命粗使婆子,把薛姨娘抬回去和铁永梅做伴,另一方面则是亲去鄂江王府,把新娘人选给换了。
鄂江王妃对此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八公子执意要换新娘呢?
要她说,娶铁大小姐的好处,可比铁永梅好太多了,而且她见过铁永梅,对她那未语先凝噎的性子很反感,她答应八公子娶铁大小姐,虽说人家是江湖人,但好歹是嫡出,性子虽不柔和,然而八公子就是需要这样的妻子,方能镇住内宅,不致使妾室通房生事。
如此,她这做嫡母的也能省事些。
若娶的是铁永梅,鄂江王妃已能预见,日后八公子这一房肯定事多。
不过,八公子去招惹人家庶女,还被人逮个正着,现在人铁家不愿把嫡女嫁过来,她也无话可说,叫她低声下气跟铁庄主夫人说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虽然娶的是庶女,但好歹还是铁家的女儿,铁将军的侄女儿嘛!
用一个庶子换一个可能的盟友,在鄂江王妃看来,这笔买卖至少还算划算,其实要是能娶铁将军的嫡女,那是更好,可惜,铁将军不会允,就算是庶女也不可能,所以她们才退而求其次。
她不晓得她把事情搞反了,不是八公子去勾搭小姨子,而是铁永梅主动攀上姐夫,而从中撮合的大王子妃的人,自是不会让自己露馅。
等鄂江王妃和铁庄主夫人议妥后,大王子妃立刻让人把这事泄露出去,鄂江王府的名声再度受挫,鄂江王子夫妻是气得半死,却也怪不到新亲家身上去,因为这事传扬出去,铁大小姐的名声多少也受到了影响。
薛姨娘这厢知道铁庄主夫人把婚事谈妥了,拖着病弱的身子前去跟铁庄主夫人道谢,铁庄主夫人冷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以为你女儿抢走这门亲事,从此就诸事顺遂如愿以偿了?告诉你,作梦!”铁庄主夫人轻笑,“你身子不爽,看来梅丫头的嫁妆,还是得由我这个嫡母来为她置办啊!啊!对了,公中只给五千两,若你觉得不足,要再添,最好趁早拿给不然我要把东西置办好了,你要再添进来,我可没那闲功夫陪你慢慢耗。”
薛姨娘气急败坏,既想在主母面前洗白自己,又怕自己就算把钱交给主母,主母也不会尽心为女儿置办嫁妆,她很想自己亲自为女儿置办嫁妆操办婚礼,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如愿。
气血翻涌的结果,就是一口老血没忍住,当场喷了出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就吐血了啊?是不是那里不舒坦,大夫没检查出来啊?别担心,我这就让人去把大夫请来。”
大夫来开了方子,没有多交代什么就走了,薛姨娘很是不满,但当着主母的面,她不敢撒泼。
只能回去之后,砸了一整套茶具,不想隔天铁将军夫人让婆子给她送来一套一模一样的,气得她又吐了次血。
铁永梅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才发现自己身边侍候统统换了,之前吃药整天昏沉沉的没留神,直到这会儿才注意到。
之前与她处得还算不错的堂姐妹,来探望她时,态度疏离了不少,她恼恨不已,心道,叫你们疏远我,等着瞧,日后定要叫你们跪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黎漱虽还是埋首书堆中,但派驻在各地的鸽卫们早就接到任务,各自忙起来了,之前他带着黎浅浅北上,赵国、北晋都建了不少新据点,也培养了不少新人手,东齐那边虽没亲至,但他们还没离开南楚时,就已派人前往东齐,说起来,东齐的据点要比赵国发展的要早。
而且他们的能力非常出色,从这次协助孟达生处理韦长玹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实力不弱,当然,凤家庄也出力不少。
“在赵国的那几位护法,近来聘了不少武林高手做护卫,他们可真舍得下本钱,算算他们这几个月花在这头的银子,约莫就有十几万之谱。”刘二整理了各地鸽卫回报的消息后,特来和黎浅浅师徒两回报。
“护法们的武功不是很好吗?还需要花钱请护卫?”
“他们自己的武功也许深不可测,但也只能护住自己,保不住家里人。”黎漱若有所思的道,半晌才问,“他们之前不是支持什么护国组织,想要复国吗?怎么没看到他们和这组织连系的消息?”
刘二呵呵笑了下才回答,“您不问,卑职还真忘了,咱们也派了人去追查这个组织,不过他们好像因为欠缺资金,早早就散伙了,虽还有一个不死心,想着要复国登基为帝的,只是他野心不小,本事却不大,那组织之前积攒下来的钱财,都是被他败光的。”
也不知那人是得罪了那路财神,不管做什么统统赔钱,刘二看着底下人回报的讯息,都不禁要怀疑,他们的人是不是在暗中搞鬼,要不然,怎么会做什么都赔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