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小姐听了后,打算过两天再带义子过来,然而黎浅浅似笑非笑的问她一句,“你放心?”
她立即派人回家,把吕润带过来,同行的还有吕大老爷,长女不是才跟他说,别打黎教主的主意吗?所以她才不带吕润去黎府的,怎么突然又派人把吕润接过去?
吕大老爷忐忑不安,吕润倒是不怕,反倒有些兴奋,因为回来接他的大丫鬟悄与他说,义母接他过去,是想请黎大教主看看他质资如何,能否习武。
男孩子好动,吕润亦然,他曾看黎大教主和凤公子比剑,那一幕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再加上那回遇险,更让他对会武之人心生向往。
马车里祖孙两心思各异,吕大老爷看着孙子犹带稚气的脸庞,心下微叹,吕润见祖父看着自己叹气,虽不明究底,不过他还是朝他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吕大老爷伸手摸摸他的头,原想说什么,不过后来还是什么都没说,吕润这辈子还真没跟人这么亲近过,吕大老爷的手落在他头顶时,他肩膀略僵脖子也硬了,完全不敢动弹,直到吕大老爷缩回手,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祖孙甫下车,就看到黎大教主身边侍候的瘦高男子,吕润记得此人叫谨一,就不知姓什么了,谨一与他们客套几句后,就领他们去见黎漱。
吕大老爷微愣了下,不过好在人老反应慢,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也不用他说什么了。
吕大老爷见过黎漱几回,印象都不怎么好,吕大老爷是生意人,笑脸迎人是基本配备,黎漱嘴毒加臭脸,让吕大老爷对他的印象怎么好得起来,但听说人家这次,是要帮孙子看资质,然后给孙子找个教武的师父,他就算再不喜欢黎漱,今儿个也得挤出笑脸来。
黎漱伸手在吕润肩头手臂都摸过一遍,道,“根骨不错,现在开始每天勤奋不休,三十年后必有小成。”
三,三十年后?吕润傻愣愣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
吕大老爷则想,要练三十年!这三十年下来,不知拜师的束修要多少钱啊?
“我听说,你现在麻烦不小,想要聘请护卫贴身保护?”黎漱问吕润。
“我?不用吧?”吕润连连摆手,完全一副状况外,倒是吕大老爷反应过来了。
他伸手压下吕润乱挥的手,问黎漱,“大教主,是我家大丫头跟您说的?”
“是她和浅浅谈的,其实您大女儿身为我们瑞瑶教的管事,本就该派人跟在她身边保护的,只是北晋是贵府的地盘,我们师徒不想越俎代庖,便没开口,且我们师徒就在京里,若有什么事,也还照看得到。”
说到这儿,黎漱看了吕润一眼,吕润立时悚然一惊,立正站好不敢乱动,吕大老爷看着想笑,不想黎漱眼睛瞟过来,立正站好的人就变成他自己了。
“听说之前吕公子出了点意外?”
“是。”吕大老爷叹气,他没想到只是收几个孤儿来养,也会碍着人的事,把手伸到这些孩子身上。
“大老爷心善,不过这些孩子的安危也不能不顾。”
“您说的是。”吕大老爷要有证据,肯定把那些人送官究办,可惜他没有证据,想到此,他不禁向黎漱抱怨几句。
黎漱没有就此提出建言,在他看来,要什么证据,直接报官处理就是,吕大老爷之所以不报官,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出手的人是谁,他念在是亲人的份上,不想让对方吃上官司。
他把对方当亲人看待,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把他当亲人。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家举宴时,让人在吕大小姐的厅里点什么夺香了,这是吕家自己的事,只要自家孩子没事,随吕大老爷高兴。
想到这里,黎漱就忍不住要念叨一下自家徒弟了,这丫头管那么多干么?不过能从这里想到给瑞瑶教开拓新生意,倒是个好主意,黎漱笑了下,请吕大老爷入厅详谈。
黎浅浅倒没想太多,她只是觉得吕大小姐不容易,好不容易认了个义子,总不能让他出事,虽然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把吕二老爷他们打趴了,让他们再也起不了坏心思。
然而这是吕家的事,吕大小姐fù_nǚ不采取行动,他们也只能消极以对。
吕大小姐对她二叔恼不恼呢?那自然是恼的,吕润他们差点就丢了小命,可是吕大老爷纵猜测是二老爷下的手,却碍于是手足的关系,总不好让他被官府抓了吧?
可他却忘了一件事,他把二老爷当兄弟,二老爷却把这大哥当挡路石,现在他们是还没对吕大老爷fù_nǚ下毒手,但谁能保证不会呢?
当他的计划一次一次失败,眼看着偌大的财富尽入旁人之手,他能平静?能不嫉妒?他现在就已经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毒手?
兄弟阋墙这种事屡见不鲜,黎浅浅觉得视而不见不去处理,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如果吕大老爷再这样掩耳盗铃下去,事情只会越演越烈,除非长房将商会的大权交出去,否则吕二老爷他们怕是不会罢休的。
只是吕氏商会是在长房手中成长茁壮的,瑞瑶教能在短时间内,在北晋有稳定发展,也是吕氏商会之功,她不会看着吕大小姐一家失去吕氏商会的掌控权。
他们双方互有合作,一旦吕氏商会主导权生变,瑞瑶教在北晋的产业,势必受到影响。
所以与其干看着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不如事先防范,派护卫去保护吕大小姐父子和吕润,在她看来,这笔生意很划算。
倒是没想到,她表舅经此发想,最后发展出贴身护卫,这门和现代的贴身保镳雷同的生意来,最后还发展到整个中州大陆。
眼下,黎浅浅和吕大小姐签好了合约,约定当晚就先点人手去吕家,至于吕润习武的师父,那得黎漱钦点,黎浅浅插不上手。
“吕润他们之前遇险,你可派人查过了?”
怎么可能没有?吕润他们几个是孤儿,他们遇事只会隐忍,不会大声嚷嚷,但那个吕贵可不同,他自小在家里就极受宠,是个小霸王,吕大老爷特意请来的授课的先生,都是商会中各有专才的管事、总管等,他们知道这几位,日后有可能进入商会做事,因此在教导他们时,都采取了他们在商会教人的高标准。
吕润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所以全都卯起来学,丝毫不敢放松,但吕贵不然,他是被祖父和父亲硬塞进来的,想要他学些本事,如果走运被吕大老爷相中,他们一家可就都跟着鸡犬升天啦!
因此稍有不顺,他就大肆喧哗,想要以此引起大老爷注意。
大老爷是注意到他了,可印象并不好。
商会是很赚钱,但同时,责任也很重大,因为全商会上下人等的生计,可都压在主事者的肩头上。
吕贵这种性子的人,别说担起商会主事的担子,就是养个小家,都未必扛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