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漫应一声,熊副堂主怎肯放他走,扯着他的袍襬道,“堂主,堂主,求求您了,救救小女吧!她真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的还能故意跑到云停院门口来堵教主?蓝棠撇撇嘴,不想在这儿说出早上的事儿,免得熊副堂主纠缠上来,他女儿找死,凭什么要她爹去帮他向教主求情?
“爹啊!您不是说那贵人已经高烧多日,您就不担心他,会不会因此留下后患?”
是啊!蓝海被女儿这么一提醒,就想起来,平亲王世子是因熊副堂主的失职才会高烧那么多天不退的,对熊副堂主的不满又蹭蹭蹭的往上飙高。
脚下微抖就把熊副堂主的手给震开,一旋身便运起轻功,带着女儿往药堂去,熊副堂主只能望着他们fù_nǚ的背影兴叹,真是,好不容易才逮到个能帮忙说话的,竟然就这样丢下他跑了!
跟着熊副堂主来的管事悄声提醒,“副堂主,那位贵人!”
被女儿惹事搞得头昏昏的熊副堂主终于想起来了,那位他想把女儿嫁给他为妻的贵人,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故意跟大长老夸大伤势,等把他治好了,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啊!
起先他是安排女儿去帮忙照顾他的,近水楼台先培养下感情嘛!如此一来,把女儿嫁给他,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可恨世子身边的人不配合,不让他闺女儿近身侍候,连入屋都不让,两个带刀侍卫就守在门边不让进,就是他开口也没用。真真可恼!
后来那小子就发起高烧来,他拚命的开药想压下来,却不见效,他只得派人跟大长老说一声,大长老二话不说就让他派人去请蓝海来,蓝海那家伙也不知趣,就大剌剌的动起刀来,这表示什么?表示他之前没把世子的伤治好?蓝海这是打他的脸啊!
还是他那新收的小妾聪明,劝他先别恼,等蓝海把人治好了,再把功劳抢过来便是。
本来他还计划着,一早就去世子跟前邀功的,谁知闺女儿受不得气,竟然跑去堵教主,还大放厥词!
“现在怎么办?”他已经跪在教主的门外了,还没见到教主,求他原谅女儿的不是,就这么走的话,教主说不定会更加生气,但不走,他就无法在世子面前邀功。
管事见他久久不语,“副堂主,事业为重啊!小姐要过好日子,可得看您啦!您若能高升,小姐就算犯了大错,看在您的份上,教主也得忍让一二不是?”
熊副堂主略想了下,觉得他说的有理,如果今天他是药堂的堂主,教主还会对他女儿那般不客气吗?
隐在暗处的刘二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会,就算他今天是熊堂主,教主还是不会给他那个不长脑子的闺女儿面子。
真当他们家教主是好相与的?别逗了好吗?
见熊副堂主起身,与那管事匆匆而去,刘二嗤笑了下,让其他人盯好,自个儿则向教主报告去了。
教主正在教黎浅浅背心法,四长老穷极无聊,让仆妇取来棋子儿和棋盘,坐在一旁摆棋谱,摆完了,便戳黎漱一下,让他观棋,没想到这个讨厌鬼看了一眼,就拿起棋子儿破局,真是太讨厌了啊!有木有!
黎浅浅分心瞧了一眼就被教主敲了头,摸摸小脑袋,朝教主扮了个鬼脸,教主瞪她,“丑死了!”
理你咧!
“把心法好好背熟来。”教主直接点穴镇压,第一次被点穴的黎浅浅欲哭无泪!我是想点别人穴,不是我被定住啊!
教主才不理她,和四长老闲聊。
谨一这苦命的娃,奉命到莲城逛了一圈回来,看到就是自家小主子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教主和四长老边喝酒边闲聊,悠闲自在得不得了。
“教主。”
“回来啦!城里的情况如何?”教主让他坐下歇脚,四长老直接倒了杯酒给他,谨一受宠若惊的接过酒,郑重的谢过,才说起城里各家铺子的盛况。
教主听完只道,“知道了。”然后拿眼去看黎浅浅,黎浅浅很想扭过头不看他,可是她被点了穴,动不了啊!
“你还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点子没说出来啊?”教主伸手一指帮她解了穴。
黎浅浅觉得全身都僵了,赶紧站起来动动手脚扭扭腰转转脖子,因为她年纪小,虽然手脚修长,可做起这些动作看来很是稚趣,谨一瞧着就想笑,四长老紧咬着腮帮子不敢笑。
教主则是伸手掩眼,真是伤眼啊!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盯着黎浅浅又再问一次。
四长老不由好奇的看着他们两,并伸手戳戳谨一,“什么状况?”
“那礼券是小主子之前提过的,回莲城的路上,教主便让人去做。”
四长老心道,难不成教主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想好要这样帮大长老收尾了?
黎漱见黎浅浅不肯说,便问,“如果我想建商队,专做我们瑞瑶教的生意,怎么样?”
“你想和二长老抢生意?”黎浅浅想了下,问。
“可行吗?”
黎浅浅苦笑,“我怎么知道行不行?表舅既有此意,肯定是看到了商机?”
“楚岭一地的农产与旁人并无太大不同,想要以此赚钱,很难。”教主摇头,“有几个寨子出产的银饰,很受西越人的欢迎,二长老的商队也有向他们进货,只是价钱压得极低,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商队不能只有那几个寨子的银饰,而且就算他们一个月的产量再大,也不足以支应商队走一趟所需的费用。”黎浅浅一说完就知要糟,连忙补救,“我娘说的。”
四长老面露疑惑的看着她,“你娘做过生意?”
“也许吧!我哪知啊!”黎浅浅索性耍无赖了,反正我年纪小,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要不信就随便你们吧!
黎漱低头沉吟良久,“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先直接跟着商队走一遭,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那绝对比我们在这里空谈要有用得多。”
黎漱点头,朝谨一使了个眼色,谨一领命而去,他还没回来,蓝海fù_nǚ就回来了。
“行啦!已经退烧了,伤口愈合的也不错,就是他体内的毒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他回京后,让御医给他开解毒的方子,服个几次就没事了。”
四长老一听便道,“那几时可以去我那儿?”
“后天就行,你得叫嫂子给我们准备鱼虾,上回吃过嫂子煮的鱼汤,害我再吃鱼汤就忍不住拿来比,可就是没人及得上嫂子的手艺。”蓝海开始点菜了。
四长老认同的直点头,他家老婆的厨艺就是好,尝过他老婆手艺的人都知道。
教主看他们说的起劲,忍不住兜头泼盆冷水下去,“你那药研发出来了?”
“呃?”什么药?蓝海的眼神如是说,蓝棠摇摇头躲到黎浅浅背后去,“我看不下去了!我爹怎么这么健忘!”
“不是说在总坛不方便吗?”
“可他连想都没想啊!”蓝棠直接掀她爹的底。
黎浅浅笑,“咱们才来总坛几天,光是帮那位世子疗伤就去了一整晚,蓝先生还补了一早上的眠,他睡觉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时间去想这个。”
蓝海听了直点头,“听听,听听,你徒弟可真是明理又贴心啊!”
教主没说话,只是看黎浅浅一眼,黎浅浅被看得很是莫名其妙。
四长老转头问蓝海还有没有想吃的,蓝海把女儿抓过来一菜,教主让谨一安排后日离开的事。
黎浅浅见状暗暗松口气,她觉得表舅应该早就想整顿教务了,只是大长老和二长老手里掌握的生意不少,若贸然整顿,怕会引起他们不满,进而影响到全教上下,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但大长老这回的作为,把他彻底惹毛了,收徒大会上提出的那个问题,以及创教教主的理念,都是在敲打大长老,只可惜大长老没反应过来,而二长老兴冲冲的拿礼券来说事,却难掩其私心。
表舅对他们两个,应该很失望吧?
莲城东市里的凤书坊,凤三公子正与书坊的坊主在对帐,一名少年跑了进来,边跑还边嚷着,“三公子,京里大公子的信到了。”
“到了就到了,拿过来。”凤三公子揉着眼接过信,年近六十的坊主见状忙起身,“三公子您忙,我先出去了。”
“你去吧!”凤三公子头也没抬的道,一目十行把信看完后,他才露出笑容。“大哥办事就是牢靠。”
“大公子信上怎么说?”送信进来的少年笑嘻嘻的问。
“还能怎么样?那位方夫人以为她家还是官身吗?啧!一家子人全赖在我凤家庄,靠我们家养活呢!既然瞧不起我们跑江湖的,那干么还赖着我,要把女儿嫁给我?”凤三公子鄙夷的道。
少年重重点头,“那大公子拦住了吧?”
“哪用得着拦,在他们跟前摆上个官家出身,比我们兄弟更加有前途的权贵子弟,她们还会巴着我们不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