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尘牧偏头瞥了莫小忆一眼,得到示意便再转向张妈妈道:“阿姨,这天都快要亮了,您还是去睡一会吧,我们这两位女警同志会一直在这儿陪着您的。若小阳有了消息,我们也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妈妈愁容满面道:“阳阳下落不明,我如何睡的着啊!”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欧阳尘牧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也许对于一位失去爱子的母亲来说,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干脆也不没话找话瞎安慰了,话锋一转道:“那阿姨您多多保重身体,我们就先走了,您放心,我们这就去找小阳,一定尽最大的能力把他给找回来。”
张妈妈感激涕零道:“谢谢你小牧,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欧阳尘牧客气回道:“阿姨说的哪里话?小阳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手下,寻找他本来就是我的义务与责任,我们走了,您保重!”
四人鱼贯而出,乘电梯离开。
一直到走出小区大门坐进车里,欧阳尘牧才扭头看向后座的莫小忆问道:“老莫,别瞒我,说说你在那幅画上发现了什么?虽然我看不出太多的蹊跷,但本能地觉得那画藏着古怪,它不该出现在张阳的卧室墙上,而且……”
莫小忆久不闻话声,下意识抬眸望去,发现欧阳尘牧正在沉吟,似是有什么纠结的东西难以说出口,那神情既茫然又困惑,便顺着问了句:“而且什么?”
欧阳尘牧又沉吟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开口道:“而且我感觉那仕女仿佛在哪见过似的,莫名地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可仔细一瞧一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说实话,我也有点迷糊了,究竟是不是我见过的呢?应该不是,那一看就是古画,画的肯定也是古代的人,我怎么可能见过古代的人?除非曾在梦中与她神交过。”
莫小忆的眼神却是暗沉了一下,语速极慢几乎一字一顿道:“你见过,她就是泰丰老宅寒棺里失踪的新娘!”
欧阳尘牧猛地一惊,一张俊脸迅速白了,声音不自禁地提高了八度,差不多可以用喊来形容,“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就是她,画上的仕女就是那位躺在寒棺里的美女。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阳那破小子居然画了女尸的画像挂在卧室?这是要闹哪样?难道是抗拒不了美色的诱惑,爱上了千年前的佳人?这未免太离谱了吧?她再美终究不过是一具看着像活人的尸体,能去爱么?我呸,那臭小子真是出息了。”
莫小忆喃喃道:“也许不是他画的,你见过他画画吗?”
欧阳尘牧一呆,重重一拍自己的后脑勺道:“对啊,我差点忘了,小阳他根本就不擅长画画,平时也就画画简笔的小新和奥特慢什么的,又哪能画出如此精美的画作?可不是他,又是谁画的挂他屋里呢?”
雷无声与封练也很快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脸上均划过惊讶,一个僵尸还没找着呢,难道那位新娘又诈尸出来作乱了?到底还要闹出多少事才能结束?他们早已被这些接二连三出现的怪现象弄得郁闷极了,偏偏又束手无策,上哪去借只巨手把这漫天的迷雾给拨开?哎,还是当年在天宫好,降妖除魔爱打谁就打谁,也不用面对这么多藏头露尾的阴谋,郁闷,郁闷!
莫小忆苦笑:“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现代的人,因为那画已经有一定年份了,没准与那女子的年龄一样长。”
欧阳尘牧再次一愣,连身子都跟着扭向后面,凑近莫小忆的脸语不惊人誓不休道:“老莫,你的意思那女人诈尸了?而且还缠上了小阳?她拿着自己的画像来找小阳,要把他捋去当男宠?这这这,人鬼合体还能有命在吗?不是会那啥尽人亡吗?”
雷无声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封练以拳遮唇,闷笑着重复一句“男宠!”
莫小忆算是忍住了笑,颇为无奈白了他一眼道:“我说老兄,你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一点吧?你们神探就是靠天马行空放飞思绪破案的?”
欧阳尘牧也不好意思了,嘿嘿讪笑着反问:“那你说,不是那女人还能是谁?谁还能比她存在的更久?”
莫小忆淡淡提醒:“别忘了她是如何出现在老宅,又是如何离开的,她一个沉睡了千年的植物人,若没有人帮她,能安然无恙保护身体到如今么?早就化成一坯黄土了。”
欧阳尘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躲在背后的那个幕后人,说不定他就是当年封印女子的人,并随着女子一直留存至今。”
莫小忆没有作声,思绪转到了另外的地方。
“不对呀,不对不对!”欧阳尘牧突然大叫一声,一脸疑问道:“凡人怎么可能好端端活上千年呢?难道封印她的是神仙妖怪?”
“据我所知,还有一种东西也能活这么久,那就是旱魃。”封练悠悠说道。
“旱魃?那是什么鬼玩意?”欧阳尘牧一脸雾水。
“旱魃是僵尸的一种,也是极别最高的僵尸,据说他的身体不死不灭,可以一直存在于世间,而且还拥有前世的记忆与自己的思想情绪,要杀死他很难很难。民间曾用‘旱魃过境,哀鸿遍野’来形容它,杀伤力绝对不比当今的武器差,可以说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物种……”封练娓娓道来。
欧阳尘牧越听脸越苍白,都快白中透绿了,颇为挣扎的神色中夹着那么一丝不信,待到封练说完便求证似望向莫小忆问道:“老莫,世间真有旱魃这种厉害东西?不太可能吧,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肯定是老封这厮编出来吓唬哥的,我才不信呢!”
“确实有,也确实这么厉害。”莫小忆用肯定的语气彻底粉碎了他内心深处残存的一丝侥幸。
“旱魃?对呀,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看来真是人老体衰快要不中用了……”雷无声扬高声音,带着一抹兴奋道:“那个操纵狄萱的会不会就是一只旱魃?就是这只跟着寒棺新娘存在了千年的旱魃?它是僵尸的老祖,把人变成僵尸以便扩大他们的队伍,应该是它最乐意干的事。除了它,我已经想不起凡间还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我们玩得云里雾里,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不可能,旱魃再厉害也不至于修成‘锁魂咒’,那是仙籍里记载的秘术,又岂是一只区区僵尸能学会的?我还是觉得幕后人多半是个活人或者仙家,只是现在这个活人或仙家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深深地藏了起来不愿给我们找到。说实话,能让灵钰都找不着的人,本事只怕在我们之上,更有可能超过之前我们灭掉的寒双子。要跟他斗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没准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莫小忆的神情越来越阴郁,卓逸风与白尘的逝世是他心口永远的痛,他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离开,只要想想便感觉极不舒服。
“少主,既然你说‘锁魂咒’是上古秘术,那有没有可能修练它的也是一名仙界的败类?修练了这门厉害的邪术跑到凡间作恶来了?”封练想到了一个问题。
“哎呀,还真是很有可能呐,少主,我们要不要给上面联系一下,让他们查一下是否又出了邪仙?”雷无声立即咋呼起来。
莫小忆兀自瞥了一眼正在自怨自哀的欧阳尘牧,不太愿意在他面前谈那些仙界的话题,毕竟对于他来讲,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一点,不能轻易暴露,于是淡淡回道:“先不急。”
其实,欧阳尘牧并没有将他们的谈话听进去,思绪还沉浸在封练所说的旱魃里,一颗心那是沉了又沉,觉得自己几十年的生命算是白活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这“奇”也未免太让人惊悚了一点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自幼对这个天地的认识,还将会有多少足够意外的东西出现呢?
封练与雷无声被莫小忆的否定弄得心情仄仄的,还以为天边露出了一小缕黎明的曙光呢,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锁魂咒”的主人也因此显得愈发的神秘莫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那样象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人吧?”欧阳尘牧强打精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