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忆笑道:“昨夜折腾得够呛,确实该补个眠。”
欧阳尘牧歪倒身子斜斜靠向沙发椅背,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转眼便睡着了。看起来确实累得不轻。
莫小忆忍不住绽出一丝微笑,跟着躺倒在床上,闭紧双目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反复出现那名美丽的棺内女子,以及她额头那朵诡异的曼珠沙华。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将她封印?千年前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她又是什么身份呢?
莫小忆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已被染上了暮色的痕迹。淡淡的晕黄萦绕天边,仿佛画家随手渲染的水墨色彩,将风景衬托得愈发苍茫。他的心就像这暮色,有着一种沉沉的管不住要坠落的感觉。
欧阳尘牧与张阳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莫小忆将胳膊垫到脑下静静躺着,又把老宅女尸祥细地思考了一遍,试图能发现一点什么。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莫小忆起身开门。看到萧重明拿着一叠资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抹明显的雀跃,一见他便兴奋地说道:“小莫,老宅的历史查到了。没想到保存的还挺齐全,基本的记录都还在。”
欧阳尘牧听到动静也一骨碌爬了起来,快步走过来道:“真的?快看看是什么情况。”
关上门围坐到茶己边。
欧阳尘牧与莫小忆的脑袋便凑到了一起。
县志上清楚记载着老宅确确实实已经有了两百年的历史。只是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两百年前那里并不叫红河村。而是叫秋水村。村民绝大部分都姓秋,很少有外姓。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秋水村虽然比较闭塞,交通不是很发达,但村外半绕着秋水河,河里鱼虾成群,捞之不尽。河边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具备非常良好的种植条件。村民过着最纯朴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而附近山上丰富的木材药材资源也成了他们生计的来源。日子可算平淡安稳。至少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既使外面的战乱也影响不到他们。
那时的秋水村可算是一个详和的世外桃源。
老宅的主人秋跃离是村中唯一的大户,颇为富贵。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祖上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至于他如何一夜暴富成了土豪,县志上并没有记载。或者说无人知晓内幕,只知道他是突然变得很有钱很有钱的。发财后修了一座十分气派的四合院,也请了不少家丁护院。
然而,秋家大宅居住不到五年便怪事频现。不是家人莫名发病,就是鸡鸭离奇死亡。甚至还有仆役无故发疯,不仅咬伤了秋家老太太,还差点把秋家大院一把火烧得精光。
秋跃离不堪其扰,请过不少和尚道士作法驱鬼,仍收不到什么成效。
三年后,村中出现了同样的怪事。
短短一月,鸡鸭牛羊死尽。
村里的兽医怀疑发生了瘟疫,生怕传染给人类,嘱咐村民把死了的动物挖深坑掩埋。可惜措施虽做得好,村民还是相继病倒了。有的是一家同时几人发病,有的则一个接着一个地病。
所有本村外村,以及县城请的大夫都对他们的病情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痛苦折磨中慢慢死亡,最终全村无一活口。就连带着妻儿老小搬到县城居住的秋跃离一家,也在村人死光时莫名其妙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县府曾派人到秋水村查案,只是查来查去并没有查出什么,好似真的只是一场新奇的传染病才导致了灭村,便当作悬案搁下了。
就在灭村案发生后不久,原本清澈透亮的秋水河仿佛被谁恶意洒下染料,又像是混进了无数的鲜血,成了十分瘆人的红色。那血一样的红水蜿蜒流淌,凄厉而诡异,上面还漂浮着无数的鱼虾尸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秋水村彻底没落了,无人再敢进去居住,也没人敢路过那里,渐渐地便被叫成了红河村。
又过了多年。
诡异的红河水逐渐淡化,慢慢地恢复了清澈,腥臭味也跟着消失了,河中开始出现鱼虾水藻之类的生物。
昔日的秋水村似乎又回来了。
村中陆陆续续有了烟火之气,多半是些外地逃荒或躲避战乱的人。
老宅也进了新的主子,巧得是也姓秋,就不知是不是当年的幸存者。只是那时,早已无人再记得最初的秋水村,依然把村子叫成红河村,把秋水河叫成红河。
欧阳尘牧与莫小忆看完资料面面相觑,脑子几乎同时冒出一个相差无几的念头,敢情老宅还藏着一桩百年悬案?
萧重明之前已经详细阅看过资料内容,见他们只顾大眼瞪小眼,便迫不急待出声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那几具白骨有没有可能就是秋跃离一家?”
欧阳尘牧笑道:“非常有可能。”
莫小忆却是略皱了皱眉道:“秋跃离一家不是搬离老宅了吗?又是如何死在宅内的?”
欧阳尘牧跟着频频点头,“确实蹊跷,若凶手只是想要霸占老宅,又有什么必要杀害早已放弃宅子的秋跃离?更何况还老幼不留?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把尸体钉在墙上?这也未免太变态了吧?”
莫小忆淡淡道:“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觉得秋跃离一家必须死才能实现他的目的。至于手段为何如此残忍,我想,应该是为了激发出被害者更大的怨气。死者的怨气越大,老宅的煞气就越重,也就越利于他安放寒棺,保存棺内的女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