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说:“当然了,叔叔是医生,医生是不会说谎的.”我心虚的说.
小女孩美丽的眼睛眨了眨,担忧着说:“医生叔叔,我外婆最近都常常这样,不知道是什么病,求求你一定要医好她,我拜託你.”
我苦笑说:“这个嘛,我没看过你外婆的病历表,所以现在也不能下推断,不过从这个情形看来应该是年纪大了肾衰竭吧”
小女孩好奇的问说:“肾衰竭是什么病医的好吗”
我说:“不一定吧,病情轻的靠吃药或洗肾就可以控制住,严重的话可能要开刀换肾吧”
小女孩惊讶的说:“开刀要花很多钱吧我们没没那么多钱.”
我安慰着她说:“你别急,我没说你外婆她一定要开刀,也许情况稳定了就不用了.”
说着说着柜台的护士小捷进来请小妹妹缴保证金,我好奇的问护士小捷怎们不等小妹妹的家人来处理这个事情,小捷跟我说这小妹妹和老妇人是医院的常客,病历表的连络人也就只有他们祖孙二人,每次到柜台缴钱的都是这个小妹妹.我不禁佩服这小女孩年纪虽小却又孝顺又能干.那小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破旧的粉红色小钱包,上面还鏽着一朵小花.她将包包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往柜台一推,那堆钱的面额参差不齐从一块铜板到千元大钞都有,可见是省吃捡用省下来的.
但让我惊讶的是她的神情,既不是骄傲也不是舍不得,而是一种为了求生存的认真表情.那表情深深刺伤了我,让我回想起小时候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我突然对她产生一种憎恶感.
护士小捷将金额算了一下还差三千元,小女孩着急的向我投向一种恳求的眼神.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很大方的帮她将差额补足了.由於她外婆还要治疗一段时间,我大方的邀请她到我的诊疗室休息,还顺便帮她到餐厅叫了块起士蛋糕及饮料,看着她开心的吃着.
我们聊了一下,她说她叫筱莉,今年十一岁就读国小五年级,我问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及平常怎么生活的,她说家里就她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父母都在台北工作,平时就靠祖母在外做些手工赚些生活费,她就到附近打些童工,但是最近几年祖母身体越来越差,只能靠一些微薄的社会福利金过活.她说得遭遇之淒惨让我不禁要心生同情,但她在说话的时候虽然表情装的很可怜,我从她眼里却好像看到狡讦的目光在暗暗的闪烁着.那是一种说谎的眼神,而且是极为高明的眼神.有人说一个高超的谎言最好要带几分真实性,所以我虽不认为她所说的话全是谎言,但也不会全是真话,只是难在拿捏及判断的真假比例罢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刻意在隐瞒什么,但她现在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跟她又聊了一下,这时有个护士请我到病房去看个病人,我告诉筱莉要她尽量待着休息没关系.她很有礼貌的向我道谢,护士小姐看了都忍不住夸她又乖巧又有礼貌,但我看得出她似乎是在做给别人看的.过了半个钟头,当我看完诊回来后她已经走了,桌上还留了封字条,上面写着“王叔叔谢谢你的招待,刚刚有护士姊姊来通知说我外婆已经醒了,所以我们要回去了.”
稚气的笔迹却非常工整秀气,我猜她在学校功课应该不错.
我看完后直觉的往放在抽屉里的皮夹看去,原来里头我都放有三万多块现金的,现在却少了两张一千元一张五百元及三张一百元.我马上猜到是筱莉偷的.
我虽然在花钱上从不计较,但从小却有把荷包里有多少斤两记清楚的习惯,这是提醒我自己有几分本钱做几分事.他大概以为我皮夹放这么多钱所以不会去留意这些事情,而且她偷的很巧妙,都是从张数最多最不容易发觉的地方偷起.
我想了想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佩服她.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偷养父钱包的往事.
以她这种纯熟的技术看来,应该不是三天两头所练就出来的,我越发对她感到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