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群穿过喜福山,急着往回赶,路过石屋时,他往石屋方向瞥了一眼,立时被所看到的不可思议的景象惊呆。
一只浑身雪白,大如几个月的马犊一样的狐狸,背上驮着一个身穿大红裙,头戴红纱帽,手脚都遮于裙袖裙摆中的人,在石屋围墙门前的平地来回走动。
巨狐步伐轻盈,时不时停下来扭头看向身上的人,一人一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朱少群感觉得到,他们在交流,用眼神,用心在交流。
被这温馨场面吸引,朱少群的脚步不由走向那一人一狐。
走到跟前,朱少群本想透过薄纱,看一看纱帽遮盖下那人的模样,怎奈天色太暗,他除了看得出那人的脸部大致轮廓,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
忽然,那人揭起垂下的红纱,露出真容,竟然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妪。
老妪冲着朱少群笑道:“既然你如此好奇,我便给你看个清楚。”
朱少群下意识看看周围,并没有人,他又看向老妪,这老太太难不成是跟自己讲话?
“不用怀疑,我正是在跟你讲话,我并看不到你,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存在。”老妪说完,放下红纱,轻拍巨狐脊背。
巨狐蹲下,老妪从巨狐背上下来,瞬间,巨狐化身为人,竟然是令狐郎中。
令狐郎中将老妪揽入怀中,对着朱少群道:“我妻子已是垂暮之年,平日里静休于室,极少外出,今日难得有兴致与人相谈,还望客人出来一见。”
这下朱少群可以肯定,这老妪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存在。
令狐郎中说的言辞恳切,朱少群为之动颜,却又有些为难,在空间自己是人。出了空间,自己只是一只个头不足满月的小猪崽,相谈,拿什么谈。猪又不会说话。
见空中半天没什么反应,令狐郎中看向老妪,轻轻摇头。
老妪却冲着朱少群跪下,道:“来自天国的客人,我有事相求,还请客人出来一见。”
令狐郎中想要拉起老妪,却被老妪要求一起跪下。
“别别别,千万别跪,我们天国不兴这个,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情急之下。朱少群出了空间,赶紧上前扶起老妪。
在老妪起身期间,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可见速度,变得更加老态,那张本就满是皱纹的脸。更是如一张晒干的橘子皮。
“雪儿,你这是何苦。”令狐郎中抱紧老妪,声音中是满满的心痛。
老妪靠在令狐郎中怀里,对朱少群道:“来自天国的客人,如今你已能正常讲话,即便不在空间,你也可保持人的形态。老妪我求你一件事。”
声音已不似刚才脆朗。
她这么一说,朱少群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空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确实是在空间时人的模样。
朱少群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令狐郎中愤然道:“你能如此,是我妻用她自己的阳寿换取而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朱少群不解。这个人情可欠大发了。
而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只跟喜多多一人打过交道,并不认识这位老太太。
老妪道:“我儿中毒极深,昏迷不醒。我夫虽想尽办法,却见效甚微,你的靠近,令我感知到你的空间有极强治愈因素,我消耗阳寿换你人身,是想求你,将我儿接入你空间。”
人家给了自己这么大个人情,朱少群自然不会犹豫,道:“你家孩子在哪里,我这就接他进去,我虽能用意念控制物体,却必须得亲眼看着才行。”
老妪点头,对令狐郎中道:“炽郎,你去将炎儿抱来。”
令狐郎中道:“好,我先送你回屋。”
而后令狐郎中又对朱少群道:“我儿就在不远处静休,烦请客人在屋内等候,我去去就来。”
朱少群跟着令狐郎中夫妻进了石屋,令狐郎中安置好妻子,变身巨狐,一闪身便不见了。
老妪请朱少群坐下,问道:“客人贵姓?”
“哦,我姓朱,夫人叫我少群就行。”朱少群客气道。
“朱先生定是好奇我跟炽郎吧,炽郎看起也就二十多岁,而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却以夫妻相称,朱先生是否觉得,我于炽郎,好比牛粪沾于鲜花上。”老妪自我调侃。
朱少群好笑:“夫人好情趣,我确实觉得好奇。”
“唉,炽郎的真容,朱先生已见识,而我,其实与朱先生一样,乃是人类女子。”老妪主动说起了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