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说:“多多,你已快满七岁,该是知道男女大防的时候,男女授受不亲,往后猪哥哥不能再抱着你睡。”
喜多多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则,众多的规矩礼节,就是一个逾越不了的坎儿,要是她受自己影响太深,最终会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那自己就是害了她。
可是,听着喜多多的忧虑与害怕,朱少群还是没忍心将话说出口,双手紧了紧喜多多的小身子,以示他不会抛弃喜多多。
喜多多的头往朱少群怀里拱了拱,闷声道:“猪哥哥你骗我,你跟我爹爹年纪相差无几,怎么可能会不成亲,成亲必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多多就真的是多余之人了。”
“啪,”朱少群在喜多多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苦笑道:“我是一只猪,跟谁成亲,娶一只母猪吗?”
“噗——,咯咯咯咯咯”喜多多被朱少群的话逗乐,缩在朱少群怀里脆声笑起来。
待喜多多笑够了,朱少群又逗她:“倒是多多你,越长越大,再过几年就会成亲,有了自己的夫婿,自己的孩子,到时抱着你睡的,就是你的夫婿了,而不是猪哥哥。”
“咦——,才不要。”喜多多作势打了个寒噤,在朱少群怀里翻来转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
朱少群问喜多多:“你知道今天你四叔为什么不支持袁浩用‘笔勤武训’这个门匾吗?”
喜多多摇头:“我没想明白。”
“你可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句话?”朱少群接着问。
“这话我伯娘给我讲过,可这跟匾又有何关系。”喜多多还是没有想到关键。
朱少群道:“笔勤武训,这不止是在揭人的短,还在人家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这是为何?”喜多多忽闪着大眼问,朱少群忍不住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口。
“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来,每每半夜醒来睡不着时,都在做些什么吗,是做偷书贼。利用我的夜视眼。将所能接触到的书,都看了一遍,看得最多的,就是大晋国的历史和律法。
在历史所记载的众多事例中。像袁浩这样的人,不管后来功劳再高,曾经为奴这件事,永远是他的污点,在行事上会受众多限制。所以,历史上翻了身的人物,都想方设法抹杀自己曾经为奴的史实。”
顿了一下,朱少群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喜多多能听得懂的话接着道:
“我不知袁浩何以从笔勤变成袁浩,但从今天的阵势我看得出。袁浩已从下人的身份转化为主子,笔勤是他为奴时的名字,这名字就代表他的污点,他的痛,而你给起的名字。直接用了笔勤二字,这就是在揭他的短,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那我今天真的是太莽撞了,可是,既然如此,袁浩舅舅为何愿意用‘笔勤武训’这个名字?而且很是坚持。”小姑娘白天就意识到了不妥,可是没人给她做过解释。她依旧没有明白原委。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卧薪尝胆的故事吗?”朱少群没有正面回答。
“记得,可是这个跟袁浩舅舅要用‘笔勤武训’有什么关系?”小姑娘反问。
“卧薪尝胆是以苦励志,袁浩用‘笔勤武训’,则是以痛励志,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朱少群郑重其事道。
“以痛励志?”小姑娘若有所思,却又似懂非懂。
“对。以痛励志,就是把自己的伤疤摆在眼前,刺激自己不要忘掉过去,以此来激励自己奋发图强,这样做的人。他的将来,成功的机会很大,但也有一个不好,这样的人,在成功之路上,他的性格多半会越来越偏执,就是容易钻牛角尖。”朱少群给喜多多分析。
“那要是钻了牛角尖,会怎样呢?”小姑娘仍似懂非懂,却又很是好奇。
“可能会原地踏步,也可能会做出后果不堪设想的事。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难以体会,等你渐渐长大,多了阅历,就会明白我今天说的意思。”朱少群做了总结。
喜多多还小,朱少群怕说的多了,小姑娘反而会更加糊涂。
“哦——。”喜多多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大人敷衍小孩子,每每用你还小这句话,喜多多此时就以为朱少群在敷衍她。
朱少群当然听出了喜多多的不满,笑着转移话题:“呵呵,阮连外出捕食了?”
提起阮连,喜多多情绪低落下来,坐起身,掀开衣襟给朱少群看她的肚皮:“阮连哥哥病得快要死了,他讲你的空间可以救他,可是你不在,我就将阮连哥哥放在了这里。”
白皙柔软的肚脐一圈,围了一条金色的蛇样纹身,长不过朱少群的手掌,粗不比麦秸秆,朱少群皱眉,问喜多多怎么回事,喜多多便将那天在喜福山遭袭的事说给朱少群。
“阮连说这样做会对你不利,到底怎么个不利法?”朱少群着急起来。
俗话说,坏人活千年,他才不紧张蛇精呢,反正那家伙死不了,反倒可能连累喜多多。
喜多多摇头:“不知道,阮连哥哥还未讲完,我便将他贴在了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