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多第二天就把剩下的豆腐按朱少群说的方法存放了起来。
这些天喜三根一直没有回来,吕氏每天不知要念叨多少回。
以往喜三根外出都会向吕氏说一声,就是她不在家时,喜三根也会让别人给她捎话,唯有这次没有,她觉得心里没抓没挠的,挂念得很。
没有人管束,胡莺莺胆子大了起来,就是白天,她也不会老实呆在院子里,想方设法弄清小花猪的行踪,想要找机会再次将小花猪逮住,送给柳氏抵债。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很快送上了门,这次还酿成了大祸。
自从心结解开,喜多多有时也会去坟场跟爹娘说说话儿,小姑娘胆子也够大,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准书悦跟着,自己一个人领着小花猪。
其实,每次朱少群都是奓着胆子陪喜多多,即便是大白天,那一个个在杂树乱草中或隐或现的坟堆,看着也让人心里发毛,他问过喜多多怎么不怕,喜多多告诉他,自己从小是被吓大的,早已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这几天喜多多去坟场比较勤快,几乎每天都去,给爹娘说说喜福宝的事,熏炉池的事,还有每天的进展情况,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落单,跟在远处的胡莺莺,每每都恨得咬牙切齿。
喜多多小的时候,胡莺莺经常会把她丢在坟场边,胡莺莺自己却不敢进去,如今她更是不敢靠近,因为有喜二根和张兰的坟在那里,人活着不可怕,死了就难说了。
可她又不死心,在远处边挖野菜边看着坟场这边。
最近小花猪都是自己走路,没有像以前一样,老是被抱在小傻子怀里,说不定小花猪会贪玩离开喜多多,自己就有机会抓住它。
快到吃饭的时辰,地里的人越来越少,喜多多还没有从坟场出来,胡莺莺自己已经受不住了,她这一场大病,精神比往常差了很多,就挖了这一会儿野菜,加上还要时刻注意喜多多这边,精力消耗极大。
实在是受不住,胡莺莺上了大路往村子方向走。
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听到身后有马车声,有人喊:“大妹子,麻烦您一下,请问喜家庄往哪里走。”
胡莺莺站住扭身看,有一辆无棚马车往这边来,车辕上一边坐了一个人,驾车的那边是个男子,另一边坐的是个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正在朝她招手,车厢还坐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马车后面跟有一匹马,溜溜达达的随意走着,骑马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
从衣料及举止来看,这五人都不是乡里人。
“大妹子,麻烦您一下,请问喜家庄往哪里走。”那中年妇女又问了一遍。
“你们去喜家庄干什么?”胡莺莺反问。
那妇女倒也豪爽:“哦,我们是县上新搬来的,主子姓傅,府里人手不够,来采买下人。”
胡莺莺心里一动,问道:“你们都要采买什么样的下人,我就是喜家庄的,可以替你们给村里人说一声。”
每次有人来采买下人,村里还是有人愿意卖身,或是将自己的儿女卖掉,虽说做下人没有人身自由,可是,能够在有钱人家为奴,总比整日价在地里风吹日晒,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连个肚子也吃不饱强。
对话间,马车已经走到胡莺莺跟前,中年妇女从车上下来,不动声色将胡莺莺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健康能干,男女不限,年纪四十岁以下就行。”
“六岁的女孩子要吗?”胡莺莺将心思打到了喜多多身上。
中年妇女道:“年纪小倒还好调教些,大妹子是不是有人选?”
胡莺莺一脸愁苦:“唉,我女儿跟着我这个病秧子娘,饿着肚子里里外外的操持,六岁的人了还不如人家四岁的孩子高,不如让她跟着你们走,也省得受我连累。”
中年妇女道:“哟,照你这么说,你的女儿是个很能干的孩子,那我们得见见,要是合意的话,就如了你的愿。”
“诺,我女儿就在那边坟场。”胡莺莺指向远处的喜家坟场。
中年妇女皱眉:“大中午的,她在坟场干什么?”
胡莺莺捂脸:“唉,还不是为了银子,如今正是挖野菜的季节,那里因是坟场,没人敢进,想来野菜也没被人挖过,我女儿年纪小,在一般的地里抢不过别人,只有冒险进了坟场。”
声音悲怆,听之令人动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