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项目的投资,看重的应该是综合实力,而不仅仅是投资数额的巨大。比如说对中成药的开发和利用,对黄连产业的整体规划,对资源的保护,对这块绿色净土的保持、开通无污染绿色经济循环生产!如果综合这些实力,综合胡传龙对制药行业多年的从业经验、发展业绩来看,武晨集团也不乏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不争与无所不争,不为与无所不为——竞争还没开始就偃旗息鼓了,到底算怎么回事?作为策划部的随行者,钰锁觉得自己有义务将这些情况反应给宋大鸣。可是她寻来找去的结果是:宋大鸣组织经济实力雄厚的黄连投资商返回武汉了,他们带走了当地的土壤、黄连,回a市请农业专家们鉴定!
钰锁愣了,潜意识里她觉得投资商与项目主之间的协商,就像媳妇找婆家,双方自愿,而统战部虽说是组织者,但也像一个媒婆,得就双方之间的矛盾、差异进行调和,达到双方共赢的目的。可是他居然飞走了,对钰锁招呼都没打!
“钰锁,你还呆在那儿做梦吗?快收拾衣服,统战部给我们的返程机票都订好了,下午三点的飞机!”何香蔓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进到钰锁房间,“我住五楼,跑上跑下的不方便,行李先搁你这儿,我去街上再买点土特产带回去。”
“去吧!还有四个多小时!”钰锁看看手机。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大对!”何香蔓说,“你和宋大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钰锁沉默不语。
“你对宋大鸣的好感,显而易见,并且不像只存在于一天两天!可是钰锁,你别傻!宋大鸣是谁?政治他精通,经济他善于操作,组织能力更是惊人!跟他玩玩可以,至于朝深处发展,免了吧,啊?”她对着镜子,自顾朝脸上专心地涂抹着,“没有足够的诱惑力和魄力,我劝你算了!”
钰锁的心在一点点下沉,难怪那次游览过后,宋大鸣会说出那一番话来,所有的结果,他早就知道!感情、爱情于他,只不过是事业上易碎的玻璃,于他是可有可无的。
在飞机起飞前,钰锁到底还是忍不住给宋大鸣打了个电话,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宋大鸣叹了口气说:“任何时代,都是强者优先!你刚才说的绿色经济循环方案,倒是可行!在十天之内,你能拿出全套方案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能帮你们武晨作些弥补!”
“干这个事情,我就会让自己拥有这种能力,不参与这件事情,我就不会有这种能力,不付其价不得其物!你等着瞧!”钰锁关上手机的那一刻,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占据了她所有的空间。梦,一切只当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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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时,钰锁留恋地回头看了看这脉独特而奇异的山水。这趟商业之旅,于她却是一次人生之旅,以飞奔来时不期而遇的惊喜开始,以各奔东西项目高悬没着没落的沮丧返回结束。尽管如此,她依旧感谢这方水土给她开启了另一扇看生活看外界的窗户,她总是特别留恋给她带来快乐带来启迪,告别过去的一些地方!
钰锁回到武晨集团后,表面上好像又开始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但实则她内心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她生活周围的人,似乎对她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及待遇。有几次她送相关资料给总裁室时,想对传家提提黄连的事情,传家都冷冷地避开了,他说那不是她操心的事情,那是宋大鸣与商家与当地政府的事情!他们武晨不趟这浑水。
下班回到家,何香蔓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钰锁:“钰锁,其实你挺有眼光的!你先前看中了胡传龙,你在胡凹湾十里八乡的风光透了,现在的胡传家,宋大鸣也都还是个人物。”她细细修理着她修长的指甲,然后用小凿刀精心地一点点打磨,不时噘起小嘴吹拂着指尖上打磨掉的指甲屑,不论是坐在沙发上,还是特意站到厨房门口,看着做家务的钰锁追问,都有一种志高气扬的神情。
也难怪,这是她的家,她是这个家的主人!钰锁总是忍着。能忍善让,是她跟随传龙十年得到的唯一好处。
“看不出来哈,你表面清清淡淡的,其实内心涌动着一股野心!”她说,“只要跟你待久了,你这种野心谁都能闻出来!”
“你没野心?你没野心恐怕到不了这儿!”保姆阿珍打开大门,捧着保温食瓶从外边走了过来,钰锁不得不还击。钰锁在人前,还是有着强烈的自尊,这种自尊甚至让她忽略了阿珍如何每天要抱着暖食瓶出门,不仅是阿珍这样,有时候姨妈,甚至是何香蔓都会这样做,她们避开钰锁神神秘秘到底在忙碌什么?钰锁一无所知,也不想过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本神秘的帐。“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嫁传龙挺亏,回报不了姨妈任何的养育之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