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深海的鱼群有种决裂般的茶蘼，就像冰河时期延续下来的伤口一样。

鱼群的眼里有水草般纠缠的疼痛，一水一水的在飘。它们的骸骨里到底有没有着泪水？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飞机轰鸣低俯着在头上的天空掠过，右上方刘德华拿着头盔酷酷笑着的五羊摩托车广告牌，“振兴中华，统一祖国”八个醒目的大字和熙熙攘攘穿流不息的人群，拿着手机蹲在地上出售公用电话的，起着威摄作用的巡逻车缓缓在火车广场来回穿行，晃着刺眼警灯后车厢关载着十几个貌似不良分子却隔着锁着的铁门伸出手仍旧和旁边围观的人众一脸嘻笑打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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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口，不少人拖着箱子背着挎包形色匆匆，不少人在散发小广告，不少人手里拿着干净，舒适，价格便宜的旅馆小硬纸牌在招揽生意，一个穿着拖鞋夹着公事包剃着板寸包头模样的人边走边拿着手机大骂着义愤填膺的对电话那边嚷着他一定要报仇，票务员拿着长话筒对着一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检票的妇女群众拳脚相交，一个身穿橄榄绿军装最可爱的人才上前想制止，被遭到他们的群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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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上广场捡起几张干净的报纸，顺着滑行梯进候车室上了楼在铁路职员办公室走廊楼梯口随便找了个干静的地方把它打开摊好，我倒地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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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了，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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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踢了踢我，我于是往里面挪了挪地方，他一屁股坐我旁边。干嘛的？他叫醒我。讨饭的，我笑了笑。不象啊，他扯了扯我裤子，得几百多一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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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烟？我问。没有，他说。我四周打望了一下，有一穿西装腋下夹着黑色公文皮包手里拿着时刻表嘴里叼着烟的正走过来，我拦住他，给我两根烟，我说。西装看了我足足有几分钟，然后问，要不要我给你买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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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两根，我肯定的说。西装走时，仍不时回头看了我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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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我把烟对着火递给他，他一脸兴奋。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叫明仔，他说他以前做房地产的，亏了，老婆也跑了，他准备跳楼的，却有个儿子又舍不得，就一个人跑到广东了，整天在火车站瞎逛，用他的话说，想捡个钱包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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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吗？他问我。我说还行，啃几天冷馒头了。真的，渴了我就到火车站卫生间去喝自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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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吃饭吧，他说。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就进了火车站右侧的饭馆，上了二楼，还是雅座，他点了很多菜，要了烟和啤酒。酒足饭饱后，他说他去撒尿，让我等他。半个多小时后他还没来，服务员却不时来回上下过来瞟一眼，坏了，操！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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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是跑不了了，我强做镇定的叫人来买单。170块，服务小姐看了看单。叫你老板来，我说。老板过来后，一个胖子，讲话和和气气的。我身上没钱，一分钱也没有，要么我给你洗半个月碗要么你就打我一顿，我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