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清露来得忽然,离开得也很干脆,邓凝伫立原地,脸色惨白,见安笙用力握住她的手,方颓然道:“消息好生灵通……”再想什么,却知不能逾越,只得缄默。
这也很自然的事情。
秦宵纳了纪清露后,对之宠爱有加,大家都知道邓凝生不了孩子,秦宵的长子十有***要从纪清露肚子里蹦出来,怎能不对她大加奉承?纪清露想知道什么,只要不禁忌,自然有无数人愿意卖她这个好。
秦琬凝视着纪清露离去的方向,有些奇怪。
她怎么觉得,这个水一般柔顺的女子不来耀武扬威,只来见自己的?等等,纪氏,纪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很早之前,表哥就过,卢乡侯的幼子曾宪在闹市纵马,险些害死一个少女。萧誉救了那个少女,沈淮见对方要去魏王府,特意查了查,发现她魏王心腹幕僚纪鸣的族人。
纪清露虽谈不上顶尖的美貌,却有似水的柔情,不温不火,沁润人心。沈淮想到寒门惯用攀附豪门的手段,也就没太在意,不过随口一提,秦琬也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若非今日见纪清露古怪的举动,秦琬也不会想到这一节。
她认定纪清露的举止奇怪,花了些心思琢磨,不知怎地,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不成这位很受秦宵宠爱的妾室,喜欢得竟萧誉?
秦琬本灵光一闪,越想却越觉得很有可能。
萧誉生得如何,秦琬见过的,若苏锐世间第一的伟丈夫,萧誉即便排不到第二也能做第三。这等容貌气度,本就很容易引得女子倾心,更何况他救纪清露于危难之中?
既如此,问题就来了,如今的秦宵何等身份地位?邓凝明知嫁进来落不得好,依旧要嫁,可见秦宵的吸引力。这样的男人,纳谁不好,偏偏要纳一个心有所属,又错过了最美好年华的女子为妾?即便纪清露掩饰得很好,没被秦宵发现她的心思,可以她的年岁,早该嫁人了,若不魏王父子同意,如何能有今日?
看起来,这个纪氏的身份有些意思。
幕僚的族人,或者私生女?别开玩笑了!纪鸣这个幕僚本就依附魏王而存在的,他哪来这么大的脸面?秦宵爱慕纪清露?那就更不可能了,秦宵连秦琬这个堂妹都瞧不起,更别爱那些身份地位远远不如他的女人了。即便他真爱纪清露,以他的作风,也该让纪清露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将来发达了给补偿,而不大张旗鼓地给她名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受的宠爱,将处境本来就尴尬的她架在火上烤。
这等举动,与其宠爱,倒不如做给谁看的。只不过,究竟做给谁看的呢?
秦琬苦苦思索的时候,纪清露的使女也忍不住打抱不平:“王妃对娘子也太过冷淡了些,不看僧面看佛面,嗣王……”
纪清露本就心烦意乱,听了这话更不痛快,忍不住呵斥道:“行了,这话也你该的么?”
使女悻悻地低头,面上恭顺,心里却痛恨得很,暗道你什么货色?幕僚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罢了,几年前就和嗣王勾搭上,这样不要脸面,又有什么资格骂我?当然了,这等腹诽,与其不屑,倒不如羡慕来得恰当。
纪清露知道使女们都在想什么,只觉苦涩万分。
她多想大声告诉这些人,她不私生女,她新安县首屈一指的大户纪家族长的嫡女,打小也锦衣玉食,养尊处优长大的。她压根不爱魏嗣王,更不想攀附对方,她的心里只有萧誉,若能与他在一起,没名没分也心甘情愿。秦宵的虚情假意,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可她有得选么?没有,摆在她面前的,永远只有一条路。纪清露记得很清楚,三年前,二九年华的她到了律法规定的出嫁之年,以此为借口想要回家。秦宵虽没察觉到她压在心底的对萧誉的恋慕,奈何她接触的人太少,秦宵本能地就怀疑到了萧誉,欲置对方于死地。可笑她压根不知自己重要在哪里,只因没喜欢上秦宵,就险些害死了喜欢的人。若非谯郡公请出了海陵县主,海陵县主服了代王,萧誉必定没命。就为这件事,纪清露感激秦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