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璇转头看去,只两个女子走过来。年纪大的那个四十岁上下,一头黑发盘起,化了精致干练的妆容,一身红色套裙,外穿着黑色的大衣。年纪小的,一头大波浪卷的长发,化了少女的清纯妆容,一身薰衣草色的蕾丝裙子,外穿着一件白色尼大衣。
“阿姨,您好。”朱璇“失忆”了,实在是认不出她们是谁。
那年纪大的女人不温不冷的扯了扯嘴角,说:“哟,现在上大学了就叫我阿姨了。”
朱璇挠了挠头,干干一笑,说:“阿姨,你穿得好漂亮。”
任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认识,只有拍一个马屁了。
那女人脸色微微缓和,冲那年轻的女子说:“薰儿,你不是说很想和朱璇见见面,叙叙旧的吗?怎么不打个招呼?”
那年轻女子上前,拉着朱璇甜甜一笑,说:“朱璇,好久不见。”
“……韩薰啊……好久不见,你好吗?”朱璇早就听朱林芳说起过要不能被韩薰比下去,这时那年纪大的女人的态度,加上她称呼了一下“薰儿”让朱璇猜出来了。
韩薰笑道:“我很好啊。到是你,早听说今年开学时,你为了见皇太子在街上被踩踏,还弄得住院失明呢。现在,你好些了吗?”
不带这样揭人短、打人脸的吧?朱璇满头黑线。
“呵呵,早好了,劳你挂心了。”
“这就好,你呀,也当是买个教训,虽说你学校在离皇太子的学校近,但是也要脚踏实地的好,这不,闹出笑话来,你父母脸上也无光不是?”
朱璇一败涂地,打落牙齿和血吞,一来解释不清,二来也不想和她争论,也定然争不出个结果。
于是,她一边擦着汗,一边点头,说:“那是,那是,金玉良言,我记住了。”
钱进站在不远处,头望着天花板暗暗好笑。他虽不知朱璇的失忆却也知被踩是意外,朱璇可绝对没有到什么迷恋皇太子做梦的地步,真这样,子贤倒省心了。
钱进走上前几步,拍了拍朱璇的肩膀。
“今天谢谢你了,有机会请你吃饭,我先走了。你……保重。”他保重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韩薰早就看到气度不凡一表人才的俊美贵公子钱进同志,双眼一亮说:“这位是……”
朱璇正想礼貌地介绍一下,却见钱进正好转身走了,脚步那个傲慢不羁呀,还挺快,明显得不想认识这里的任何人。
朱璇尴尬笑了笑,说:“就一个朋友,不喜见生人。”
韩薰一脸失望,只好作罢。
朱璇就这样自虐地和韩薰及韩李敏一起去六号宴会厅,终于可以摆脱韩薰去找自己的家人。
朱林芳拉过她,问道:“你怎么会和她们一起来?”
“楼下刚好遇上,能怎么办?”
朱林芳又问:“你怎么就和钱家的人认起亲戚来了?”
朱璇叹道:“我哪有认呀,是偶然认识,我也没说过祖上,他先来认我的。”
朱林芳不禁喃喃:“原来钱家还惦记着祖上的关系,林家可是远亲都不多了。”林士渠原是几代单传,而章娟也是独女,她父亲是林家养子,她家祖上的亲戚最近的也只有钱家和欧洲音乐世家巴赫家族了。不然,当初父母双亡后,她也不会茕茕孑立了。
朱林芳正感慨时,朱孝诚说要带着朱璇和朱珂去向校长及曾经教过他们的老师们问声好。
过程还是有点苦逼的,朱璇只觉那些老师们亲切,却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朱璇最终想了个法子,那些老师一叫她,她就揖手行个汉家见师长的大礼,叫:“老师好。”
果然老师们笑眯眯的,说:“这孩子忒也多礼。”
这种学校的职工及家属聚会中,就算有很多晚辈,不是正式场合,一般微微躬身叫声xx老师就行了。而揖手大礼一般是问候请安一样的性质,行这种礼时是要说“老师好”,而不是叫声xx老师的。这是细节上的区别。
于是,这个啥人也不认识的朱璇转过一圈后,还留给学校的老师们一个“非常懂礼,有教养”的感觉。
通过一边宴会,一边观看一些教职工表演节目,大伙儿度过了一个挺愉快的夜晚——除了韩李敏带着韩薰过来和朱林芳争锋相对时让朱璇一头黑线之外。
朱璇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朱林芳要和人家攀比了,就算是再淡定的女人,天天不可避免地要遇上韩李敏这样句句夹枪带棒专门刺激她,就别想着能永远置身事外了。你能一天、一月、一年不理会她,但是十年呢,能一直受憋屈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