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世,一直忙着学习和工作,母亲去得早,继母和父亲又怎么会多关心她,她也把心炼成了钢。
就如高中时,有一次同学的父亲意外去逝了,那个学期班主任和班长就为那同学募捐。当班长问朱璇要捐款时,朱璇说:“我没钱,也跟我无关。”她是有落差的吧,她幼儿园时母亲就去逝了,长那么大,高中同学中也有几个是小学就是同学,也从来没有人给过她一丝爱心呀,也没有收到过一分社会的爱心捐款,她为什么要帮别人?
由此,她在班里也成了没有爱心的人,许多同学嘴上没明说,但背后没少笑话她是自私没爱心死要钱的铁公鸡,其中推波助澜的也有那个丧父的女生。
后来,那女生上了大学,还交了不错的男朋友,到他们结婚时,她还故意联系了她,说:“都是老同学了,我结婚也就想和大家聚聚,你也不用包红包了。我们家那位,呵呵,也不差这点钱。婚礼上环节上有十台苹果6当一等奖品,你来没准就得了呢,多合算呀。”
电话那头,她听到了一阵嘻笑声,显然很多同学朋友在旁,故意给她打电话。当时,她还陷在薛晋那个大坑里没出来,自然连个男友都没有,人家要找她找优越感她也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报负回去。但她也不是软柿子,说:“有钱,那敢情好,不用再捐款了。不过,苹果6我就不要了,小扎都还用诺基亚呢。苹果6是那些需要卖肾的人才疯狂追逐的东西。”此话一出,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所以说,她讨厌道德绑架,也顺便讨厌各种爱心秀。过度的道德感的人不是蠢就是恶,那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别人的人,自己做过多少好事呢,为社会做过多少贡献呢?一个外人能了解别人的生活吗?
如今她却有这么大的触动而觉自己的力量渺小了。同情心和爱心,是个奢侈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不像前世那样什么都要靠自己,不像前世那样没有父母的宠爱,她才有心力去同情而没有不平的怨气——从来没有人同情过我,我干嘛要同情别人。她是平凡人,没有自己受着不平等和困难,在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关心时还一心只想着别人,那是真正的圣母玛丽亚转世才能做到吧,或者是那种她可望不可及的正能量女神。
小亮的主治医生说,小亮如果不进行手术,还有半年时间,可是手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看着孩子虚弱单纯的睡颜,朱璇呆呆地坐了好久。
……
“什么?阿璇,你接受庭外和解?”杨家人道歉之法失败后,今天对方的律师来到朱家来试着正式谈判了,朱刚老爷子亲自来到朱璇家中给他们坐镇。还没有谁敢在他这太岁上动土。
朱璇昨天出院的,今天对方的律师就到了朱家,由于他们三家人也知道朱璇的来历,知道她有一个了不得的大爷爷,律师面上也很客气。
朱刚原来觉得朱璇有他年轻时敢打敢冲的脾气,没想到今天突然变卦了,不禁有些气急,胸膛起伏。
“阿璇,你不必怕,我看谁敢欺负你,大爷爷当年首相都不怕,米国人、俄国人、澳洲人、日本人、南洋土人都打过,五零政/变时,那些议员大官我也敢杀。就他们三家没必要怕,就敢欺负咱朱家女,我还没死呢。”
三位律师来之前对朱家是做过充分地了解了,听了不禁尴尬一笑,又见朱刚脸上那狰狞的疤,虎目瞪着吓人,不禁微微缩了缩发凉的脖子。
带头的陈律师道:“朱老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朱刚吼道:“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他拍着轮椅把手,怒道:“只准你们卑鄙无耻,以多欺寡,不准我走程序告你们了?简直岂有此理!”
朱家四口听朱刚一吼也不禁浑身一跳,朱璇咽了咽口水道:“大爷爷,您先听我说,我的庭外和解是有条件的。”
“条件,你要人家多少钱?咱朱家的人能为了钱接受这种屈辱?”
朱璇小心从身后拿出一份文件资料,放到桌前,说:“这是我住院期间认识的两个小朋友,他们都是孤儿,他们都很懂事可爱,可是这个女孩得了血癌,这个男孩的大脑中有一个肿瘤。女孩只剩四个月的生命,她现在找不到匹配的骨髓。男孩他的手术难度很大,全帝国仅有三位最杰出的脑神经外科医生做这个手术的话存活率可以达到最高峰的五成。但是这几位杰出的外科医生都自己开了私人医院,孤儿院请不起他们来做这个手术。听说那三位校友出身不凡,都有家族企业或者什么的,只要她们按我写的做,帮助这两位小朋友,我不要钱,会撤消控告,涉及刑事方面,我也会向法院亲自写求情信。”
朱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看案上的文件又看看双手放在膝上有些拘谨的朱璇,小辈都怕他动怒,他一动怒,小辈们也都是这副模样。
朱刚想了想,那狰狞的老脸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叹道:“阿璇心地真好,你这个要求,大爷爷不反对。”
朱璇觉得脸发烧,她才不会爱心泛滥,前世路上看到老人跌倒要迟疑一下的人。但是这两个小朋友,他们都命比纸薄,她已经动了测隐之心,不能做些什么她就是放不下。可是她一人的力量很渺小,她也没有权力去要求别人帮她做事。身边好利用的资源,而且提各种要求也不会让她有负罪感并理直气壮的只有那三只,这是交易,你情我愿,不合两散,最是公平。
朱林芳却是一喜,觉女儿是天才,心地善良,三观很正,这说明他们两的教养很成功。说真的,她也很喜欢同情孩子们,只是那不是她的能力之内的事。虽说公理重要,但是与眼前的人命相比,善良的女子总会去选择两个小生命,至少要努力一下。
朱孝诚也面带微笑,冲妻子看去,朱林芳也正看过来,两人心意相通。
陈律师犹豫了一下,说:“这件事,我不能做决定,我们先回去和杨先生他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