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在迟寒以为霁初会和他爹来个秉烛夜谈的时候,门口的垂帘被轻轻的撩开,白色的身影出现在。
霁初的表情是一如平日的沉静淡然,但迟寒的眉头却是微微的蹙起,快步的走过去,抬手撑在石壁上,凑到霁初的面前。
“怎么,被你爹揍了?”
因着迟寒的动作,霁初往后退了一步,背上贴在石壁上,微微一愣,轻轻勾起嘴角,道:“没……”
迟寒的眉皱的更紧,抬手捏住他的脸颊,道:“小道长,你还是别笑了。”这笑的真难看,跟哭似的。
“我……”
霁初话才要出口,就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迟寒抬手按在他脑袋后,将他的脸压在自己怀里。
“我看不到的。”
迟寒轻轻的话语,让霁初心底微微一松,心中隐忍已久的情绪中意如缺堤的潮水般,汹涌而出,伸手紧紧将抱着着自己的人搂着。
两人紧紧的相抱在一起,石屋里非常的安静,迟寒感觉的到肩上传来湿润的感觉,这个强大安静的人正在无声的落泪。
但是迟寒知道,这个人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他只需要在他累了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可以了。
……
发泄过压抑的情绪后,霁初总算平静下来,只是眼睛还有些发红,迟寒的目光落在那同样泛红的耳朵,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这是在不好意思了。
霁初紧紧的握着迟寒的手,将梵蓝与自己所说的话都告诉了迟寒,说到了最后,他的眼中泛起了忧色。
“他说自己活不久了,母亲的被魔气侵蚀的元神被他封在自己的体内,这么多年来都已佛禅情圣之力镇压……”
听着霁初的话,迟寒的目光缓缓的看向门口的方向,眉头紧紧的蹙起,道:“难怪万圣门会将那棵树给移栽到这里,若是因犯了戒,也不至于被禁于此这么多年,受戒思过是个幌子,所以大师爹不能离开这里,却又牵挂于你,所以才让殷风去将你寻来。”迟寒摸摸霁初的头,轻轻道:“小道长,他们都是爱着你的。”
“我知道。”
“大师爹能够见到你,心里一定会是很开心的,所以你也不要难受,就算他……”迟寒顿了顿,然后才道:“是与魔尊娘的元神一起的,他们都不孤单。”
霁初听着他对梵蓝和素媚的称呼,忍不住的低低笑出声来,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嗯。”霁初伸出手将迟寒紧紧的抱着,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道:“谢谢你。”
有你相伴,真好。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大师爹。”迟寒拍拍他的背,将他拉到床上去。
两人在石床上躺下,似是太累了,很快霁初居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只手还紧紧的搂着迟寒,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踏实。
而迟寒却没有半分的睡意,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霁初的睡颜,眸光微微闪动。
当年,梵蓝意外救了身受重伤的魔尊凶刹,两人相恋,这位哪位女刹就成为了梵蓝的情节,纵使是即将得道的佛门高僧,也是情劫难度,因女刹的一时心动,以致一夜露水姻缘后离开。
梵蓝苦寻不着爱人,最终只能回归师门受戒,却不知两人这一夜已是珠胎暗结。
直到一年后,魔尊女刹产子,却发现自己的孩子异于常人之能,为保与爱人之子,便想要秘密将刚出生的霁初送到佛门,寻求因佛庇护,却不料事情败露,被另外两位魔尊发现,一路追捕。
女刹为护爱子,陷入疯魔,与两魔尊开杀,女刹侍女带着婴儿逃离,为躲避追捕而逃入冰原森林,最终还是魔道追捕的魔修给追上,为护幼主,侍女只得先将孩子藏于冰林一处相当隐秘的树洞之中,带着女刹的信函与灵珠引开魔修,孤身一人前往万圣门。
计划最后几位的成功,身受重伤的侍女终于到了万圣门,将信与灵珠交到因佛的手上,等因佛到冰林寻子的时候,孩子却是不在了。
与此同时,魔道三尊相斗以致大乱,祸及仙道,梵蓝以为儿子被魔修带走,直接前往于魔道,却不想完全没有寻到孩子,却遇上已经陷入疯魔的爱人。
为避免爱人犯下弥天大祸,最终与女刹于极西天竺峰展开大战,最后痛心手刃爱人,将女刹受魔气侵蚀的元神消散,将其封入体内,以佛门清圣之气蕴养。
然而,纵使是因佛修为再高,想要压制已经极凶的女刹元神也是极难的,不得已只能将自己禁于思过崖,以佛门菩提仙树的清圣灵气镇压。
儿子不知所踪,爱人只剩下破残元神,纵是佛门高僧也只得每天站在高崖之处,遥望远方,祈祷孩子安康。
……
迟寒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越想就越觉得这一家子就是个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