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他是个弃儿,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也从未怨恨过抛弃自己的父母,因为他有师傅,有师兄和师叔。
在别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个怪人,不哭不闹,淡然如水,师傅说他淡的就像一滩水,师兄说他太安静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师叔说他这样很好,就像是天生就为玄堂而存在的,终于可以把玄堂放心的交给他。
就这样,他成为了太清门有史以来最年轻,年纪最小的玄堂堂主。
太清太极,阴阳两仪,左转为仙,右转为魔,玄堂之主终生与邪相伴,以魔为伍,以澈澄之心待之,方能如莲出于污泥而不染,
所以玄主首要驱逐自身欲念,以保持心之澈澄,但他却找不到自己的心魔,因为他无欲无求。
师傅说:是幸不是劫,是劫躲不过。
师叔说:他的心缺少一片,待日后寻得那一片心,心魔自然而生。
缺少的那一片心,到底是什么,他不在乎。
没有心魔驱策,他也能像历任玄主那样以邪相伴,以魔为伍。
所有人都惧怕他的能力,觉得他就是邪魔的化身,对他避之不及,他觉得这样很好,没有人会打扰他品茶,绘符,静修,他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碰触大道之时,再像师叔那样觅得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让玄主之位得以传承。
直到,遇上了他。
玄北静年初冬,卫国遭千年难遇妖兽潮袭,毁城镇过千,死伤无数,各门派前往支援抵挡,他跟随灵羽宗师叔带领太清门上千弟子与暴走妖兽日夜不休,厮杀十日,总算将妖兽潮暂时抵挡下来,霁初控鬼驱魔,一战成“名”。
经历一场大战,仙道弟子死伤过万,在与万圣门进行交接之后,太清弟子退于后方疗伤补给,好做好随时再上前线的准备。
仙医门的弟子不擅于战,高阶医修弟子会跟随修士上前线战斗,而低阶医修弟子就要在后方为受伤的修士施法疗伤。
十天浴血奋战,霁初与其他满身伤痕累累的修士完全不同,依然是白衣翩然,除了神色有些疲惫之外,丝毫无伤,在那一屋或坐或躺的受伤修士之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就连太清门的弟子都是缩在一边不与他靠近,而他在前线的事已经传达后方,一些医修看他的目光皆隐惧色。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是匆匆绕过,就像他比外面那些发狂的妖兽更让人为之惧怕,当然也不会有医修过来询问他是否受伤。
对此霁初早已经习以为常,取出两枚灵丹塞入口中,坐在角落闭目打坐,等到灵丹练化为灵气在体内运行一小周天,存于丹田后,才缓缓的睁开眼。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就对上一双明亮黑眸,那人身穿纯白蓝边袍,头戴银色桃花冠,两缕丝绦垂落在身后,是个仙医门的弟子。
“你的伤不轻,还中了毒,吞服灵药也只能一时的压制,若不及时处理,以后有碍于修为。”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话,霁初微微一愣,他在之前独自面对那修为最高的一只七阶狂暴刺尾狮,强行挨了那刺尾狮一击,一根毒针从他右肩刺入体内,因为衣上并没有留下血迹,所以无人知道,都以为他完全避开了,可这医修却看出来了。
似乎是从霁初那微微愣怔的表情看出他所想的,医修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调皮,道:“我刚刚看你吃了两枚灵丹,隔得有些远,应该是解毒丸和愈灵丹。”
解毒丹自然是在中-毒之时,用以解毒之用,而愈灵丹能够增加消耗的灵力同时加速治愈伤口,所以从而他猜测这个独自坐在角落,孤身一人,经过一场大战还依然白衣翩然的修士是受了伤。
“你把衣服脱了,我喂你看看伤口。”
这话一出,霁初微微垂下眼睑,表情依然淡然若水。
医修眨眨眼,还是满脸笑容,道:“你不用害羞。”
哎哟,好可爱,居然害羞了,耳朵还会发红呢。
见到霁初还是没有动作,那医修凑近一些,睁着那双好看的黑眸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了好几遍。
“嗯,伤在胸口上。”
然后就伸手去解霁初的腰带,速度非常的快,霁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腰间一松,腰带已经被解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拉着他的衣襟一扯,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你……”
“嘘,不要说话,都交给我。”医修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经落在霁初胸口的伤痕上。
只见那结实的胸膛整片都变成紫黑色,在左肩上还有一个细微的伤口,流出的血迹都是发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