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艳知道,这么多年的怨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正是由于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爱。
所以,行走在人世间,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眼见着自己的儿子找到了这个人,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和仇恨,让两个好孩子生生分离,造的什么孽啊!
“说,我要听你亲口说,你只爱着我一个人。”
聂红艳望着眼前无比孩子气的男人,哑然失笑。
“谁爱着你?”
“还不说,是不是?一定当年看着我都不过来,伤心失望得睡不着。”
夏侯武说着,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才是彻夜难眠,一个人在书房里留到很晚,一本奏折都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你轻声娇笑的样子。”
聂红艳点点头。
“正是因为我们感同身受,所以,不能让然儿继续吃苦了,那个孩子,是我们亏欠他太多了。”
夏侯武一怔,想起当初那个倔强的脸,不由得笑起来了。
“哎,我们父子俩,都栽在同一种类型的女人手里,命中注定的劫数啊!”
“去去去,少在这里贫嘴,还是想想如何将那倔强的小丫头劝回来。”
两个人并不知道其实水玲珑和夏侯然经历了许多事情。
越接近香榭湾,聂红艳的内心就越忐忑。
毕竟,水叮当是被她打伤的,如果水玲珑因为这些事情不肯原谅她,怎么办?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担忧,夏侯武说:“没有关系的,如果玲珑不肯原谅,我们一起等到她原谅为止。”
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香榭湾。
几个徒弟将山上的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
夏侯武环顾四周,微微勾起嘴角:“看样子,你将这座山头管理得非常好,此次,我怕是被你骗来当压寨夫君了吧?”
聂红艳也乐了,笑着拍了一下夏侯武的肩膀。
“你去内室休息一下吧,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呢,跟着我翻山越岭的。”
确实有点喘气,夏侯武也不推辞,拎着包袱就进去休息了。
想了想,聂红艳换上日常的服装,喊来了一个徒弟,询问水玲珑是否回来了。
徒弟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见聂红艳严厉的表情,还是说道:“前日还听说在后山采药呢,师姐……有点行踪不定,徒弟也说不准。”
后山?
想起那个山洞,估摸着水玲珑一定想起什么来了。
聂红艳眸子一沉,一股异样的情愫弥漫开来。
交代好一切,她疾步往后山走去。
隔得有点远,就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
果然是来了这里。
水玲珑呆滞地望着山洞,脑海里回想着当日的一些情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却感叹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谁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许,等到下一次还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不提前预知就擅自做主了。真是恨死他了。”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水玲珑转过身,更没有听见她说话。
而且,来了一个人,她似乎都没有感应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清了清嗓子,聂红艳轻声道:“玲珑……”
水玲珑吓得一个哆嗦,迅疾转身,看见是聂红艳,百感交集。
嘴唇嗫嚅了好半天,仍旧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不说罢了,水玲珑拾步准备离去。
“玲珑,还在责怪为师?”
水玲珑抬起眸子,厉声反问:“不应该责怪吗?”
如果不是师傅的一意孤行,云逸朗怎么会娶了公主,她又怎么会爱而不得?
天哪!
水玲珑被自己第一时间的想法惊呆了!
这是不是表明,自己是深爱着夏侯然的呢?
“是,你要责怪,师傅无话可说,可是,其中的过往,师傅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不过,既然你找到这个山洞,说明你已经知晓了很多事情。”
水玲珑点了点头。
“别说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事情,都过去了。”
“其实,然儿是个很内敛的人,作为他的母亲,我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难过……”
水玲珑毫不客气地打断聂红艳的话语。
“他吃好喝好,府邸还养着几个如花美眷,能有什么难过的地方?”
说得这么酸溜溜的,看来还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