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脚链,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粗布囚衣,又看了看斑驳的墙壁,以及地上稀稀疏疏的干草。
整个牢房,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气口,门外就是值守的衙役们,很难得逃出去。
能难得闯进来——更何况,也不会有人大胆闯进来救她出去。
牢房里很阴暗潮湿,墙壁上的青苔都是厚厚的一层,又黑又脏的。
粗布的白色囚衣并不是很干净,如果胡乱坐下去,不光会打湿和弄脏衣服,甚至还有可能引发什么病症。
转念一想,水玲珑又自嘲地笑起来。
搞不好都难得见到明后天的太阳了,还担心因为潮湿引发炎症?
捧了一点干草,她毫不顾忌形象地坐了下去。
不想去看周围的牢房关着什么人,水玲珑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去想还有什么没有做完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铁链子“哗啦”做响。
她闻声睁开眼睛,看见来人,不由得暗暗笑了笑。
衙役伸手解开了牢门上的铁链,讨好地说:“太后,尽管犯人还戴着手链和脚链,但是极具危险性,您还是后退一些才好。”
“嗯,哀家也是惜才爱才之人,惊闻水大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哀家特意来一趟,想要亲眼看看这次的犯人到底是真的水大人还是冒充的。”
“放眼整个东周,能够和战王一决高下的,除了此水大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
衙役躬身回话,抬起眼眸的时候,还扫了一眼无比淡定的水玲珑。
“或许,只是一时失手,你们都退下吧,让哀家和水大人单独谈一谈。”
“遵命!不过,太后还是警惕一些,千万不要被罪犯无害的外表欺骗了。”
无害的外表?
水玲珑真是好想大笑出声,这个形容,应该说的是太后这个人吧?
不过,她也不会将这样的想法表现在脸部。
敛了敛心神,水玲珑垂下眸子回话。
“好久不见,罪臣参见太后。”
太后摸了摸手里的绿松石戒指,噙着一丝冷笑,漠然地望着她。
“怎么?让哀家来看看你落魄的样子吗?”
水玲珑也不含糊,摇摇头说:“难道,太后就不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吗?”
太后有点不动声色。
从战王的副将进入皇宫的时候,太后就提着一颗胆子等着消息。
她一直不敢相信,那么英勇善战的战王,怎么可能就一蹶不振了呢?
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九王府并不让闲杂人等进去,只是一天之内有不少御医进进出出的,颇为可疑。
太后也曾找了一个可信的御医问情况,御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愁眉苦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最不将太后放在眼里的九王爷一旦倒下,东周的政权和军权就很可能旁落。
只是,水玲珑在路上让太后的亲信送信过来,让太后的一颗心并不能完全放回胸腔里。
生死关头让她来大牢里见面,要么,就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想要找个靠山救命。
要么,就是还握着什么把柄准备和她谈条件。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找到了什么特别有利的证据,想要对她献宝。
不管出于哪一种可能,太后都不能置之不理。
东周的人都传说,水玲珑行军作战,向来都不按牌理出牌,如果,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这个女人再次不按牌理出牌,结果,就不仅仅是一拍两散那么简单了。
在慈宁宫里反反复复地想了好久,太后决定还是来大牢里走一趟。
太后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眼神扫过四周,发现衙役们都站得比较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倒是说一说,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
水玲珑笑出声来:“事情……不正是朝着太后期望的方向在发展吗?”
这个态度,不得不引起太后的怀疑。
难道,是隔墙有耳?
太后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说:“胡说,哀家哪里有什么想法?”
水玲珑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了太后陡然转变态度的真实用意了。
她双手抱拳,认真地说:“那自然是风调雨顺,行路通畅的意思——这不正是太后日夜祈福的期望吗?”
说完,她抬眸看着太后,不带任何表情,神色上却看不出一丝含义。
---题外话---(宅十三妹)家里有老人突然去了,这几天家里很多事情,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