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上一次也是在沐浴,也是流鼻血。
该不是正如外界人所说的,夏侯然有什么隐疾吧?
忍了又忍,水玲珑还是问了出来。
“挨近一点就流鼻血,你是对我一个人这样,还是对别的女子都这样?偿”
夏侯然的眸子更加冷然。
“真是拜你所赐,对女子独独不会如此。撄”
这句话真是够打击人的。
既说明了受水玲珑所害才导致流鼻血,更说明了,在夏侯然的心中,她连女子都不算。
“你……真是欺人太甚!”
水玲珑准备为夏侯然止血的手愤愤地缩回来,紧接着,又以更加迅猛的掌风打过去。
她其实也不是想多重地去伤害他,只是稍微用力地推倒他而已。
没有想到,夏侯然侧身,险险地躲避过那一记掌风。
而他身后的多宝格却被打掉一个角,木屑四溅。
水玲珑杏目圆瞪,再次发功。
夏侯然也不接招,再一次惊险地避开。
回想起上一次,她拿匕首扎他。
他似乎没有武功,也没有反应迅速,立即还手。
可是,他不是取东西,就是转身,每一次都幸运地避开了匕首。
而这一次,也是如此。
看上去,夏侯然真是一个无比幸运的人。
只有水玲珑知道,也只是在此刻才知道——眼前的人,武功应该是高不可测的。
所谓大智若愚,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水玲珑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夏侯然。
“其实,你是有武功的,是不是……”
她的内心有很多疑问:
比如,第一次见面,她将他从白云酒庄的二楼打下来,他居然还跌落在她的怀抱里;
比如,上一次他假装不经意转身,将匕首按在她的虎口不远处;
还有,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被人刺一个血窟窿还一声不吭的?
身在皇家,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吧?
内心有一股激烈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心。
夏侯然的声音越发地森冷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你,女子太过于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我已经看见过你背后的血窟窿,肯定是会帮你掩护的……”
衷心还没有表述完,一只修长的大手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
“本王不过是想活下来!”
喉管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没有了,水玲珑被勒得翻白眼。
她很想告诉夏侯然,自己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可是,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感觉自己快要去见玉皇大帝的时候,大手终于松开来。
水玲珑瘫软在地上,不住地咳嗽,一张脸已经惨白一片。
“不要以为圣上赐婚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管理逍遥王府的一切。学聪明一点,本王还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否则——这段婚姻,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不出话来,水玲珑饱含着泪珠,使劲摇了摇头。
这就是划清界限了,是吗?
费力地支撑着站起身来,水玲珑深深地看了夏侯然一眼。
“抱歉,多有打扰,今夜,我并不曾来过这里。”
望着飞身而出的黑影,夏侯然抬起手,真气流动,“啪”地一声关好了房门。
鼻腔里有着一股压制不住的燥热,一条鲜红的血线还是“倏然”地滑了出来。
和水玲珑相处久了,不是被她气死,就是会血尽而亡。
拿起锦帕按住鼻腔,鲜血好歹是止住了。
低头一看,素色的衣袍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朵鲜红的花,分外森然。
夏侯然有点嫌恶,立即脱下衣袍,愤愤然地扔在一边。
这一夜,夏侯然睡得很不安稳。
他本来是一个浅眠的人,可是,头一挨着玉枕,就进入了梦乡。
水玲珑举起玉枕,缓缓地朝着他走过来。
笑意盈盈地对他说:“玉枕是我啊,你要就过来拿啊。”
上次拿玉枕扔他,他大人有大量还没有严格追究她的补偿。
居然再次拿玉枕威胁他!
这个该死的女子,实在好过分!
“还回来,不然,本王会不客气了!”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一双眸子饱含冷冽。
“噢?怎么个不客气法?”
水玲珑并不害怕,居然迎上来。
她笑嘻嘻地将她的手探入他的衣襟内,再次摸了摸他背部的伤口。
“是这样不客气地摸回来?”
夏侯然紧紧握着拳头,浑身的怒火一点即燃。
水玲珑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怒气一般,抽出手,带着一脸呆萌的表情望着他。
“看来是我理解错误,不是这样啊?那么,是不是这样不客气呢?”
说罢,水玲珑伸出两只胳膊,轻轻地环住夏侯然的脖子。
一双水眸充满了电能,使得夏侯然浑身麻酥酥的,根本不能动弹。
她歪了歪头,大方地送上自己的薄唇,柔柔地封住了夏侯然的话语。
夏侯然再也站立不住,向后仰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为了占据主动优势,他也伸出大手,抚上水玲珑的腰身,迅速地翻了一个身。
夏侯然微微抬起头,望着眼前绯红脸色的水玲珑,有着一丝丝挣扎。
是不是她给自己设置的陷阱啊?
能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地陷进去啊?
水玲珑的眼眸水雾弥漫。
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神,娇嗔地喊着:“王爷,别这样一直看人家了,继续……”
夏侯然喘着粗气。
不管了!
滋味太过于美好——就算是陷阱,本王也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俯下身子。
“砰!”
玉枕再次碎了,碎片满床都是。
夏侯然疼得直咧嘴。
额头上蜿蜒着一条血线,滑过他绝世的俊颜。
水玲珑一把推开愣神的夏侯然,张狂地大笑起来。
“想和我斗,你——还真是嫩了一点啊!”
水玲珑机灵地跳下床,欢快地跑了出去。
“水——玲——珑!”
夏侯然咬牙切齿地说出她的名字,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他猛然惊醒过来,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抿了抿嘴,感觉嘴唇的余温还在。
似乎,自己并不是很讨厌……那个吻。
如练的月华从窗棂里照进来,夏侯然彻底地醒了,好半天都睡不着。
一柱擎天。
他羞愤无比地瞪着自己的腿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鼻腔里的血液又开始蠢蠢欲动。
夏侯然低吼了一声,掀开薄被起身。
他披上衣袍,大步朝着后院的荷塘走去。
疾风被推门而出的夏侯然吓了一大跳,急忙跟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眼巴巴地看着夏侯然“扑通”一声跳入了荷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