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了握季恒的手,成功的在少年人满是委屈和控诉的狗狗眼成型之前将其碾死在摇篮里,“纯阳门下,谭征的人,是个麻烦,过几天我就让谭征来把他弄走。我和谭征的事与他无关,别的你想问就问,我不会隐瞒。”
谢桢坦荡无畏,他早已与谭征斩断恩怨,于心无愧,更何况他相信季恒不在意他的过往,他不在乎悉数奉告,因为知情是季恒的权力。
“我不问,都过去了。”
季恒往院门上多加了一道木栓,彻底将齐湛拦在门外,他与谢桢有年岁的差距,他无从干扰谢桢的从前,所以他也不在乎,他拥有的是谢桢以后的未来的那些年岁。
“而且,而且,谁也比不过我,我肯定会比他们都好!”季恒耳尖有些发红,他信心十足又臊得慌,一句话说完都不敢看向谢桢的眼睛。
还是谢桢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子,提醒他说完这种雄心壮志之后,应当低下头来接一个甜腻腻的吻。
谢桢多留了季恒一夜,想让他歇歇脚再启程,谢桢让掌事通知后厨晚上加菜之后就开始忙着打理这些天耽搁的事务,等觉得吵时才发现季恒已经去院里的空地上和齐湛动起了手。
都是身手俊逸的少年英才,季恒实战的经验更多,齐湛的内功更为妙,他们倒也打得棋逢对手。
银枪对长剑,季恒吃亏在兵刃上,他那柄枪是上了年头的老枪,他一向爱护,故而枪杆不敢跟剑锋硬碰硬。
谢桢端详了小一刻,旗鼓相当的对垒尽是年轻人特有的洒脱和凌厉,他在季恒将落下风的时候毫不脸红的出手相助,谢桢单手撑过窗棂飞身而出,长袖掩去他指尖玄妙,白皙五指纤长,他鬼魅似的近身贴去齐湛身后,将一记锁穴定身的芙蓉并蒂稳稳当当的戳了过去。
运着梯云纵跃去半空的小道士原本飘逸如鹤,吃了他这一招便骤然内息郁结周身僵硬的狼狈落地。
季恒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将长枪起,嘴角得意的笑容还没成型就见谢桢手上又是一记动作,而且这回瞄得是他。
内息具象成深绿幽暗的藤蔓缠上季恒腿脚四肢,谢桢潇潇洒洒的负手进屋,一式南风吐月将季恒按在原地动弹不得,权当是对他跟人切磋吵闹的惩戒。
招式上的区别对待让季恒暗自傻乐了许久,他歇足一日,并没有再跟齐湛起任何争执,他抓紧时间黏在谢桢身侧,临行前他将谢桢的住处从里到外拾了一通。
季恒还特意把自己这几个月攒下来的饷银都塞给了谢桢院外的亲卫,请他们多留心谢桢的起居,谢桢要是哪日操劳过度,要记得去找后厨或者掌事给加药膳和补品。
谢桢的亲卫都是叶云景的人,季恒所做的一切都有人事无巨细的报备给叶云景,远在龙门的叶少爷一边嘬着牙花子一边看密报,心里算是五味杂陈。
他乐得看见季恒对谢桢这么上心,也希望看见季恒这个牙还没长齐的狼崽子能对得起谢桢给他铺得这条路,他已经给白龙口的总将去了密令,季恒去白龙口不光要学武艺兵法,他还要那些历经无数战事的老江湖们教会季恒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驻地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