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安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得意的咧着嘴笑道:“厉害吧。”
半夏满脸佩服,“厉害!小姐,您这本事打哪学来的?”她服侍小姐也有五、六年,从不知小姐竟有这变声的本事。
“这是幼时有一年我去外祖父家避暑,外祖父爱看戏,总带着我去,去了几次后,我认识了个戏班子的人,他能变着腔调学人说话,我见了好玩,便同他学了。”那年半夏还没来江府,所以不知此事。
半夏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夫人放心让小姐扮成少爷的模样。”她想老夫人定是早就知道小姐有这能耐。
房门外,一名婆子来问道:“小姐,您准备好了没?老爷在问了。”
江宁安起身回了句,“这就来了。”她上前开了门。
那婆子见到她,啧啧称奇的将她从头看到脚,“若不是知道少爷这会儿不在府里头,奴婢定会以为您就是少爷呢,像,真是太像啦。”
江宁安学着兄长咧着嘴嘿嘿直笑着。
“我去见爹。”
约莫两年前,有次她在祖母那儿闲聊时,祖母忽然说起她和大哥眉眼长得颇为相似,若是在脸上黏上大胡子,怕是一时没人能认出来。
她听了一时兴起,便让人去找来胡子,就这么黏在脸上,当时祖母瞧了,直呼像。那时半夏不在,她扮成大哥的模样,只有祖母和她房里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瞧见。
这也是为何这次大哥为了研究西南的一种奇症,留书出走,她提出想要顶替兄长去太医院当差的要求时,祖母会答应她的缘故,之后还帮着她说服了爹。
母亲早逝,她打小就是跟着祖母长大,祖母也懂医术,但她医术并不是承袭自江家,而是另成一格。
从小在祖母教导下,她将祖母那身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乔装易容替人问诊治病,已不是第一次了。
出了房门,江宁安来到前厅,见祖母和父亲都坐在堂上,父亲看见她时,有些讶异的瞪着她直瞧,她笑咪咪的大步来到祖母和父亲跟前,用着兄长的嗓音向两人请安。
“云庭向祖奶奶和爹请安。”
江老夫人笑容满面的颔首,觑向坐在一旁的儿子,温声问:“如何,可像?”
江修仪委实挑不出毛病,只得点点头,起身道:“娘,时辰已不早,我带宁安去太医院了。”
“祖奶奶,我走了。”江宁安快步跟上父亲,圆亮的双眼里漾开一抹喜悦的光采。
她要当太医了。
长华宫,太皓阁。
“父皇,儿臣已遵照您的吩咐,拟好这次秋猎随行官员的名册,请父皇过目。”这次秋猎的统筹由太子罗东景负责,他呈上名册后,便垂手侍立在一旁,等候父皇裁示。
启元帝看完太子呈上的名册,想起一事,问道:“朕听说这曹国公府近来与成平侯府不睦,是怎么回事?”
这曹国公与成平侯也在这次秋猎的名单中。
“儿臣听闻,据说这曹国公的三公子与成平侯的世子,日前为了一名风月女子争风吃醋,成平侯世子失手打伤曹家三公子,两家因此起了嫌隙。”罗东景禀告完这事,接着请示道:“这次秋猎是否要划掉其中一家,免得他们又吵闹起来,惊扰了圣驾。”他容貌端正雍容,是所有皇子里,相貌最像启元帝的皇子。
此时坐在太皓阁里的除了启元帝,尚有一人,他姿态闲适的品着茶,那双微挑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的透过敞开的轩窗,觑看停在外头栾树上的一对画眉鸟。
听见太子的话,他收回眼神,望向坐在御案后的父皇,脸带笑意的出声。
“父皇,儿臣有个主意,他们两人既然为了个女人相持不下,不如就让他们藉着这次秋猎一较高低,瞧谁猎到的猎物多,那女人就归谁。”